第 3 章(捉蟲)(1 / 2)

之後的幾天,賀家再沒有人找過她。

想來也是正常,賀家門庭高,從來不缺前來攀附的人,李苒雖頂著個未婚妻的名頭,可這麼些年一直有名無分。

尤其是在她倒追賀南方那麼久後,在圈內出了名,明眼人都看出賀家對她的態度甚是輕視。

賀家人不再來打擾她,李苒樂的清淨,每天早早地去公司怒刷存在感,倒叫於曉曉刮目相看。

豎著手指頭戳著李苒的腦門:“你要是早有這覺悟,也不至於混成現在這樣。”

李苒挑著精致的眉眼:“我現在哪樣?”

於曉曉說著拿出手機,打開好幾個微信群:“你看看,現在外麵都討論成什麼樣了!”

李苒視線從電腦上移開,就著於曉曉的手機,看過去。

隻見群裡正“十分熱烈”地討論她。

【內幕消息,李苒這次真的被賀家趕出去了!】

【奸笑】【奸笑】【奸笑】

【假裝離家出走,再自導自演地回來......這招她不是用過很多次了,有什麼可稀奇的。】

【聽說這次跟賀家鬨得挺僵......賀南方母親當著很多下人的麵罵了她。】

【嘖嘖嘖,難怪要離開,當著下人的麵被罵......挺沒麵子。】

【白眼】【白眼】【白眼】

【聽說賀南方要回國了......這種關頭李苒鬨這麼一出,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來是為了什麼。】

【還能為了什麼,逼婚唄!】

李苒視線緩緩移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慢條斯理地繼續給手上的畫上色。

於曉曉可就沒她那麼淡定了,立刻開了京腔罵了回去!她從小跟著她哥混軍區大院,男人堆裡長大的,那些粗話罵的群裡小雞崽子們鴉雀無聲。

李苒在旁邊發笑,給她倒水,“我都沒氣,你氣什麼?”

於曉曉見她真的一點都不生氣的樣子,琢磨不透她心裡是怎麼想的,擔憂:“你......真的準備逼婚呀?”

李苒抬頭看了她一眼:“你覺得呢?”

於曉曉思考了一番,實話實說:“也不是不可能。”

李苒冷笑了一聲。

這聲冷笑給於曉曉激的腦瓜子一蕩漾,賤兮兮:“你想不想打她們的臉?”

李苒:“打什麼臉呀?”

於曉曉此刻的腦袋裡冒出了無數偶像劇橋段:“他們都說你被賀南方甩了,如果你這時候有了一個新男朋友,比賀南方帥,比他還有魅力。”

於曉曉光想想就覺得好刺激:“修羅場有沒有!!!”

李苒一盆冷水無情地地澆在她頭上:“突然冒出個男朋友,賀南方要是知道了,你猜是我死還是那男的死?”

於曉曉想了想,如果賀南方知道他出國期間被李苒戴了綠帽,她縮了縮腦袋,突然想起大學時的一件事。

大學時,李苒曾經被她的一個追求者跟蹤過,後來那人被賀南方打斷了三根肋骨。

“大概......都活不了。”

李苒隨口一道:“知道就好,我惹誰不好,要去惹他!”

李苒心裡是明白的,其實她什麼都不做,就能順利分手。

那天她罵管家的那句話,恐怕把賀南方對她的厭惡程度拔高到了新的高度。

**

晚上在公司加了會兒班,很晚才回去。工作室離公寓不遠,兩站地鐵。

李苒從賀家搬出來後,便沒再開過車。

說來也是叫人同情,她是這個圈裡口口相傳有名的“拜金女”,可從賀家搬出來,她除了換洗衣服,什麼都沒拿。

就連賀南方以前送給她的那些禮物,都留在了賀家。就像八年前那樣,她拎著一個行李箱住進賀家,現在又拎著一個行李箱搬出來。

除了留下那些和南方相處點點滴滴的記憶,這八年她居然一無所有。

其實,她和賀南方相處並不是一開始就是這麼生硬。賀南方十八歲,剛接手賀家生意的那幾年並不順暢。

他如今的成熟穩重,深不可測並不是一開始就有的。

剛接管賀家家業那幾年,他經常被股東會裡那幫固執己見的人惹得大發雷霆,他有想法有規劃,年紀輕輕但有雄韜大略,可股東會不認他這個毛頭小子,每次賀南方對公司戰略經營結構做出調整時,股東會經常通不過。

年輕時的賀南方脾氣很暴躁,經常三言不合就跟人談崩了,公司轉型的計劃再美好都實施不下去。

李苒那會兒剛住進賀家沒多久,性格也比現在軟,但整個賀家,包括賀母在內的所有人都不敢在賀南方發脾氣時靠近他。

隻有李苒敢。

那時賀老爺子跟她說過一句話,他們是夫妻,以後是要攜手走一輩子的人,無論賀南方變成什麼的樣子,李苒都不能嫌棄他,不能拋棄他。無論什麼時候,她都不能縱容賀南方做出會後悔的決定。

李苒聽信了這句話,當初鼓起莫大的勇氣,第一次敲開他緊閉著的書房門開始,賀南方就再也沒在公司的會議場合發過脾氣。

因為不論在外麵受到再大的氣,碰了再大的釘子,隻要回到家,李苒都會陪著他。

一開始,她懂得的道理不多,很多時候都是賀老爺子慢慢地教她如何去開解他。

後來她漸漸摸清了賀南方的脾氣,總能在他最需要冷靜的時候安撫他的脾氣。

再後來,賀南方能力越來越強,能讓他失控發怒的場合越來越少。

而李苒的作用也漸漸被人忘了。

所有人都不記得,當初賀南方出國談判,被歐洲代表團刁難時,李苒是如何操著不熟練的英語,在偌大的法國找到他。

所有人都不記得,當初賀南方跟歐洲代表團談崩了數次,最後是李苒及時趕到,勸說他再談最後一次,這才成功的。

**

從地鐵站出來,已經晚上九點。

小區裡沒什麼人,挨家挨戶的亮著燈,把外麵的路照的十分明亮。她低著頭趕路,到樓下時冷不丁地被人叫住。

“李小姐。”

“李小姐”這個稱呼是賀家人才會說的,李苒回頭,看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來的人是賀南方身邊的特助,名叫王穩。

王穩見到她,十分客氣:“賀先生回來了。”

李苒沒說話,心中波瀾不驚。

她沒想到賀南方會在這個時候回來,距離兩人上一次打電話已經過去一個月,那次他說可能還有兩三個月才能結束工作。

不曾想一個月就回來了,她眼神帶著不言而喻的意思,賀南方回來了,所以呢?

王穩見她不動,於是輕輕上前一步:“賀先生已經到家了,您是不是該回去了?”

李苒終於明白王穩的意思,賀南方回來了,所以她這個離家出走的小遊戲也該結束了,應該乖乖地回去,像以往一樣,回到那個賀家,回到未婚妻的位置上,然後繼續對賀南方一往情深。

其實李苒離家出走這件事,賀南方知道的不算及時,還是前幾天許明朗跟他打電話時,邀功似的提了這麼一句。

當時他在電話裡說,李苒最近不□□分,在家裡鬨騰。

賀南方的原話是,隨她。

許明朗陰陽怪氣的一句:“她現在離家出走了。”

賀南方打電話回國內問情況,管家把當日她和賀母頂嘴,以及辱罵許明月把她氣的臥床不起的事情添油加醋說了一遍。

賀南方聽完,隻說一句,去接她回來。

之後便發生管家過來找她,李苒罵回去的事情。

李苒站在路燈下,看不出有什麼表情,抿著嘴角一直不說話。

王穩摸不準她的意思。

“我加班剛回來。”她淡淡道。

王穩會意,立刻道:“我回去會和先生說,調高您的零用錢額度。”

李苒盯著王穩,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她隻說了一句她今天加班,意思是她現在很累。

這個助理卻理解成,她又在變相要錢。

李苒笑出聲,可又覺得自己很悲哀。

對著一個助理發脾氣並沒有什麼意思,她又添了一句:“我今天加班,很累。不去賀家了。”

她說的是“不去賀家”,而不是“回家”。

王穩也覺得李苒是在發小脾氣,他是見過眼前這個美麗女人是多麼癡迷他老板的。

以往隻要賀南方一回家,第一個來見他的一定是李苒。每次出差,李苒都會提前打聽賀南方回來的日子,然後精心打扮,出現在他的麵前。

見麵時,她喜歡踮起腳尖,親著他的下巴訴說思念。

這種小女生的做法,賀南方包括他身邊的特助,秘書,大家都不太能瞧得上,李苒表現出的愛意過於直率,過於坦白,就像是一隻黏人的貓。

——給人一種,無腦的感覺。

王穩將手裡的袋子遞過來:“這是先生特地買給您禮物。”

李苒掃了一眼,表情並沒有很興奮的樣子。

王穩當著她的麵,打開了盒子。

裡麵是一套法國堡獅龍,伊麗莎白泰勒同款的一套紅寶石項鏈,幽色的紅寶石配大溪地黑珍珠,淺黃色的路燈下,透出醉人的光澤,美得叫人移不開眼。

見她盯著發呆,王穩含蓄一笑:“這是先生在法國買的。”

上周,法國。

被無數收藏家盯梢的伊麗莎白泰勒同款的寶石項鏈,以成交價四百萬美金被一位神秘買家拍走。

一周後,這套紅寶石項鏈,出現在李苒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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