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 92 章(2 / 2)

李苒第一次聽賀南方提起他父親。

“直至我出生,賀琛才開始收心,回歸家庭。不過賀琛這個人,天生不喜歡做生意。”

“爺爺沒有辦法,隻能將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李苒聽他緩慢的語氣,總覺得這三口之家不像他說的那麼幸福。

“回歸家庭之後的賀琛,本性難改,隻不過是將世界各地的紅顏知己召來家裡罷了。”

“而賀夫人也在這段感情裡,漸漸心如死灰,兩人漸漸過上了一種各玩各的,貌合神離的生活。”

“爺爺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直到有一天,爺爺發現賀琛他想要掐死我。”

李苒被他這句話震得瞳孔驚縮:“為......為什麼?”

賀南方笑了笑,似乎有些玩味的說道。

“賀琛一輩子玩弄了不少女人,卻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被帶綠帽子,他發現賀夫人跟她的前男友複合了。”

李苒:“所以,你父親懷疑你是賀夫人跟她前男友的兒子?”

這個什麼驚天狗血。

賀南方臉上帶著笑,聲音卻叫人不寒而栗。

“還有更狗血的。”

“賀夫人的前男友是許聞斌。”

李苒突然聯想到前段日子N市傳的緋聞,也是這個。

不會是真的吧?她眼神複雜的看向賀南方。

後者在她的腦門上輕輕地彈了一下:“你想什麼?爺爺怎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李苒點點頭,也是。

老爺子自然第一時間驗了賀南方的DNA。

“賀琛大概是覺得,他為了所謂兒子從自己一個浪子,變成一個被世俗束縛的人是一件奇恥大辱的事情,於是當晚便乘飛機回法國,繼續他放浪的生活。”

手指輕落在李苒的肩膀上,不動:“但不久,他死在了法國。”

李苒沒想到會是這種結局,賀琛的死在賀家是絕對不允許提的事情,尤其是年邁老爺子的心頭痛。

賀南方繼而道:“我和爺爺在賀家彆墅住到七歲,隨後去法國讀書,一直到十八歲那年回國。”

“再是遇見你,我們倆一起在那裡生活了八年。”

賀南方說起小時候的事情時,隻用了一句“在賀家彆墅住了七年,隨後去法國讀書這幾個字”來形容。

李苒卻感受到了無儘的孤獨感。

從賀南方對他父親的描述來看,他幾乎是跟他父親完全不一樣的兩類人。

他性格十分嚴謹,甚至有種苦行僧的壓抑感,尤其是在背負賀家這麼多年的重擔後,在這人身上,幾乎找不到任何與浪漫享樂掛邊的東西。

他父親能夠為了一己私欲,周遊列國,滿世界的去享受人間極樂。

而賀南方從懂事那一刻起,被教育的卻是一定要將賀家發展的更好,重新回到當年的榮耀。

他父親是個極近浪漫的人,喜歡女人,也愛玩女人,在他的世界裡感情責任是妨礙肉/體/歡/愉的枷鎖,他背棄家庭,拋妻棄子,時時刻刻都在逃避這個枷鎖。

而賀南方似乎有種變態的潔癖,尤其是在感情上的,他隻有過李苒一個女人,甚至這輩子也隻有他一個,他並不沉迷於肉/體/歡/愉,若說喜歡,也大概隻願意跟李苒做這種事罷了。

這樣一對比,賀南方幾乎是活成了他父親反麵一樣的存在。

李苒不知道他從小經曆了什麼,才會活得這般極端。

他父親是一種極端,他何嘗不是。

賀南方:“我對賀家彆墅並沒有什麼深厚的感情,也沒有多想住回去。”

他閉上眼,靠在李苒的頸窩:“你不必為我委屈自己。”

李苒小聲問道:“不回去的話,那賀家的那些人際往來如何處理?”

她以為賀南方會明白他的意思。

哪知男人卻十分張揚的笑了笑:“你是賀太太,不論你住在哪裡,自然是有上趕著巴結你的人。”

“你又何必去煩心這些。”

李苒:“......”

李苒有種白擔心的感覺。

賀南方:“再說人際往來不走動又如何。”

他頗為可憐道:“你有那心思不如多放在我的身上,讓我這個從小爹不疼娘不愛的人,多多感受一下家庭的溫暖。”

李苒聽他說這話,有種淡淡的哀傷,捂住他的嘴巴。

“不許胡說這些。”

賀南方:“我沒胡說,苦了這麼多年,終於挨到點甜頭了。”

李苒知道他說的並不僅僅是從小的成長經曆,還有他們倆兜兜轉轉的這些年。

想到這些,她忍不住碰了碰他:“我以後會好好愛你的。”

說著,在他靠過來的臉頰上印上一吻。

男人冷峻臉龐上溫柔的笑意,好像冰冷枝頭上融化了雪。

“愛我的話?親一下哪裡就夠。”

說著將懷裡的人翻身壓在身下:“還要些彆的才行。”

微微張著的唇瓣被男人咬住。

李苒全心全意地接受著他,心裡在想,幸而他們相遇的不算晚,她也曾陪伴他走過漫長黑夜。

他們經曆過悲歡離合,經曆一切的風雨晴明走到了今天。

他們從少年相伴到如今,見過彼此的狼狽,也見證相互的成就。

他們的存在,像融入對方的血脈經絡裡一般不可分割。

“我愛你。”

“我也愛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