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到時候我們辦三天流水宴。”族長大笑說道,他們村還沒有出現一個舉人,“案首、解元、會元、狀元,阿玦,你們心比我們還大,有骨氣。”
楚玦傻眼,連中三元,他敢都不敢想,他腿又軟了。
大家回過神,找團寵的時候,發現人不見了。人丟不了,他們今日高興,不乾活,圍在楚老大家蹭喜氣。
楚老二家等到天黑也沒有等到報喜的人,心冷到極致,還在安慰自己,阿富排名應該在後麵,報喜的人沒有這麼快。
程夫子使勁嘚瑟,楚富不是瞧不上他,這一家子人在村裡傳播他如何不好,瞧瞧,他教了一個案首。“弟子每日早中晚跟著老夫學習,平日幫著爹娘乾活,此子心性堅硬,他日必成大器。”
大家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個時間段楚塵微笑奔跑,風雨無阻,這孩子想要學習,家中困難,程夫子看其可憐無償教他。大家想到孩子從小到大過的苦日子,還被親人無故抹黑,二老家真是錯把珍珠當魚目。
楚塵被大家腦補,在外說他如何淒慘,每次聽到這些話,羞愧,慌忙逃竄,引的眾人大笑。
“羞啥,這不是你苦心布的局,坑你親爹娘、爺奶。”小肥豬抽動豬臉,這家夥兩歲就開始布局,塑造好形象,堅持八年,真不容易。族長都向著楚塵,那邊如果鬨起來,做有損楚塵形象的事,第一個就不會饒了他們,村民們也為楚塵證言。
楚塵眨眨眼,聽不明白豬說的話,他還是像以前那樣,幫爹娘乾活、找老師溫習功課,抄書賺錢。
楚老二家人看到楚老大家門庭若市,每天都有親戚來來往往,說著恭喜的話,兩位老人在此,竟沒有人想起來看望一二。
荀氏幫著招呼親戚,很久沒有來往的人這幾天都帶著一些賀禮前來,忙的他們暈頭轉向,幸好楚二嬸娘帶著兒媳過來幫忙,楚二伯的兒子每日都來幫著招待客人。
楚爺爺、楚奶奶厚著臉皮湊上前,“阿塵,萬不可驕傲,要知道你能考中全是運氣,以後要多跟你大哥學習,為人要爽朗大氣。”楚爺爺擺出大家長姿態教育孫子,引起親友注意。
“爺爺說的是,大哥文曲星下凡,孫兒怎能比。”楚塵臉上沒有笑意,恭敬說道,孫子怎可頂撞老人。
族長就看不慣這樣倚老賣老的人,他在這裡,什麼時候輪到楚老三擺譜。“老三,你家大孫子得了第幾名?”
楚爺爺見到族長,連忙起身,“報喜的人還沒來,再等等。”
還不知道中沒中就來擺譜,親友不再聽楚奶奶說她大孫子如何如何聰明,更加心疼楚塵,為老楚家爭光,竟然受到嫡親的人這般對待。大家和族裡其他人說話,聽到楚塵竟沒有錢讀書,要不是程夫子心善,好孩子就被埋沒,對楚家二老更不待見。
楚家二老目光冰冷看著楚塵,用來招待人的飯菜這麼簡陋,大媳婦真是小家子氣。他們一肚子氣回家,在老大家坐了一天,沒有人理會他們,剛上前說話,他們就走開,狗眼看人低,報喜的人來了,舔著臉回來巴結他們。
楚老二家等了好幾天,仍然沒有人來報喜,他們真的坐不住,楚瑋帶著兒子到縣裡,親自去看榜上有沒有楚富名字。楚富在榜單上看了一下午,榜單上就有一個姓楚的,位列第一,他竟然沒有中。楚富難以接受,看到傻子名字在晃眼地方,伸手就去撕,被楚瑋拽住。
楚瑋對兒子特彆失望,兒子要什麼他們都給,為什麼兒子就這麼不爭氣。倆人回去的時候,遇到楚富同窗,都是沒有考中的人,衣著綾羅綢緞,想來家中富裕,這些人邀請兒子去逛青樓,散一散晦氣。
楚富示意同窗不要說,同窗好似沒有看到,這三年他隻顧著吃喝玩樂,臨近考試才溫習書的事全說出來。
楚瑋以為兒子時運不濟,沒想到兒子拿著他們辛苦掙來的錢乾這事,回家毒打兒子一頓,真的把他打的躺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家裡所有人對楚富各種失望,寒心。楚富哀求他們,在給他一次機會,他被人帶壞了,這次他一定潛心專研學問,也考一個案首。
他們禁不住孩子哀求,孩子聰明,隻是被帶壞了,給他一次機會,不過這次不會像之前,給孩子太多錢財。越窮越能讓人上進,楚塵就是一個好榜樣,他們準備照搬楚塵讀書模式教導阿富,不去鎮上讀書,跟著程夫子。
程夫子直接拒絕,他學識淺薄,教不了楚富。
荀家聽到村裡傳言外孫得了案首,一時不敢相信,認為是虛傳。直到女兒來看他們時,才知道這事,責怪女兒沒有將這件事早點告訴他們,沒有第一時間去賀喜。
楚老二家人沒有往日囂張氣焰,見到楚塵,心情很複雜,難以接受自己看不上的人竟然考了案首。
“楚塵隻是走了狗屎運,府試一定不會這麼幸運,知府不是什麼人都能糊弄。”楚富躺在床上憤恨道,恨不得上前咬死那個讓他臉麵丟光的人。
“我兒說的對,現在得意,以後就看大嫂他們怎麼被打臉。”盧氏想到這幾日受到的冷落,呸了一聲,到時候他第一個去打臉。
楚家二老想到前幾日被親戚嘲諷,這麼大把年紀,臉都丟光了,恨不得小時候就把這個克他們的小孫子掐死。
不善的眼光,楚塵笑的更加開心,現在恨著他,以後千萬不要舔著臉回來對他展現慈愛一幕。
楚瑋每日偷偷看著楚塵,見楚塵看他,一副有口難言的樣子,對著他歎氣,失落離開。
楚塵找到族長,“不知為何,小叔要這樣看我,百思不得其解。”
族長見楚塵心事重重,擾亂孩子複習功課,還有一月孩子就要去府試,千萬不能影響孩子。“你彆管他,需要安下心下複習功課,儘力就行,彆給自己太大壓力。”
楚塵眉頭稍微蘇展,還是有心事。族長等楚塵走後,立刻找楚瑋,讓他收起自己小心思,老實點,擾到孩子,直接把他逐出宗族。
“族長,這是我親生···”楚瑋痛苦說道,孩子送出去,他是被逼無奈。
族長什麼人沒見過,楚瑋看著老實巴交,心眼真多,真的拿楚塵當孩子,這些年會這樣對他。楚玦一家被壓迫,送孩子進私塾的錢都沒有,這是誰逼得?“我們族人清楚記得塵兒是楚荀氏生的,再耍小心眼,耽誤塵兒,你們一家子全逐出楚家村。”
楚瑋見族長動真格,隻能暫時收斂心思。
族長立刻召集族人,商討對策,楚塵萬不能跟著楚瑋一家,要不然就被毀了。他們商討出一個對策,像祖宗告罪,十年前到楚塵兩歲時候的族譜毀了,從楚塵出生之日,他的名字就落在楚玦名下。
事情辦妥後,族老們鬆了一口氣,他們為楚塵做了違背族規的事,楚塵千萬不要辜負他們,那日,族老們受到族規懲罰,在家靜養。
楚家村百年沒有出一個童生,他們太需要一個有功名的人立在村子裡,村子裡都是布衣之人,做事受到製約,也受其他村子裡人欺負,誰讓沒人替他們說話。
兩月之後,楚塵去參加府試,這次真的中了,就是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