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遠遠地看見,自己的手臂遲鈍地張合,想要敲響手中的銅鑼。但那雙手終於還是鬆弛下來——因為在警示的鑼鼓敲響之前,他的腦袋就已經飛出了三丈遠。
至於同?營的那位夥伴,他死時甚至還沒有來得及低頭。
千載以後,史書用極其嚴肅的口吻記錄了這混亂的一夜。
後人們對於這一夜反複複盤,詩人和文人以此為背景,描述了無數愛情、親情和忠義之情的悲歌。人們形容它為“宏大”、“驚人”、“前所?未有”以及“卡牌時代最後的絕筆”。
其實,若論戰術奇襲,這並不是曆史上最驚險的一次;論及傷亡,這也不是自古以來最損失最慘重的一回。
甚至論起順風局來,它都談不上——因為黑甲營的士兵,那些突然遭遇了深夜襲營,在火光和喊叫中匆匆握住兵戈對敵的軍人們,他們用自己英勇的反抗和無畏的生?命,在名為“儷都”之處留下了壯烈而濃豔的染血一筆。
但這驚心動魄的一戰,仍然被曆史深深銘記。
在卡牌的末代時光裡,欺騙之神慕搖光,他“調動”了十四位空間傳送相關的卡者,將三千名訓練有素的攻擊係卡者傳入了黑甲營。
火光、冰霜、疫病、流淌的岩漿、翻沒的厚土……人間所能想象的一切煉獄,在這個濃黑的夜裡變成了現實。
還記得嗎,在這個世界裡,兵法中有一計專門針對於敵將的刺殺,叫做“斬首計”。
三千名卡者同?時出動,隻為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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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敵將首。
此舉不但空前,而且絕後。
有人評價它為“神明和卡牌未曾消亡的時代,唯獨曇花一現的奇計”。
…………
隻在第一聲殺音出現在營中時,向烽便敏銳地側過了耳朵。
男人不假思索地長身而立,拿起掛在架子上的明光鋼鎧披在身上,又手臂一伸,抄起了倚在門口的銀槍。
向烽邁出主帳,第一眼就看到了營中從一點變為一麵的衝天火光。
——是流民營。
雖然仍被叫做“流民營”,但在經受過葉爭流半年多來量身定製的訓練、以及數場大戰的打磨以後,他們已經不該被稱作“流民”了。
假以時日,這些兒郎們本該都是向烽麾下的黑甲精兵。
……假以時日,假如真能有那樣的時日。
向烽望著騷亂漸起的方向,握著槍./杆的手指關節用力到泛起毫無血色的蒼白。饒是如此,他仍然出言如鐵,下達命令時不曾停頓,也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
然而當親兵抬眉看向將軍的眼睛時,隻見他漆黑的眼瞳裡分明倒映著遠處大營的融融火光,卻冰冷得像是雪山的峰頂。
而他鏗鏘吐出的每一句號令,都是從崖頂掃落的、蓄勢待發的冰淩。
“傳訊臨海城。”
“吹四響號,左大營右大營緊急撤退。”
“調動卡者營,預備外圍應戰。”
“調動神射營、弩./機營進行包圍。”
“派人保護秦政委,帶他迅速離開。”
“傳令,讓趙將軍、鄧副將和竇副將前去流民營,收攏殘卒。”
說完這些以後,向烽再無其他交代。
向將軍沒多說任何一句私人的言語。即使遭遇一場猝不及防的夜半偷襲,向烽仍是那個凜凜威風的冷厲大將。
他握著自己的長./槍朝火光衝天的方向迎去,像是去奔赴一場命中注定的戰役。
他不知敵軍究竟派來了多少人,又是以何種方式突襲了大營。
但向烽能夠根據情況估算出來,流民營裡出現了很多、很多的卡者。
普通人和卡者的戰鬥力,完全不在一個層麵上。遠距離的話,或許可以用弓箭或者弩./機暗算,但在猝不及防的麵對麵戰鬥中,往往隻有一個死字。
作為營中最強的卡者,同?時也作為黑
<h1 id=chaptername css=chaptername>269、第二百六十九章(4/5)
</h1>甲營的大將軍,向烽既有出麵的義務,也有迎敵的責任。
那些正在被屠戮著的將士,他們全都是向烽的士兵。
為將者,身先士卒,披堅執銳。
為將者,馬革裹屍,有戰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啊,這個情節沒寫完。
大家先睡吧,我熬夜試試,看看能不能把下章衝出來。
要是衝不出來就是真的太困了(……),所以大家快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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