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直歸直,也不是傻瓜,她不好意思說“我府上同靖安伯府沾著親,今兒個過來也是受那頭所托。”
“越聽越糊塗,侯夫人直說吧,為什麼!麼事?”
她往錢玉嫃身邊挪了挪,附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錢玉嫃聽見以後直接擺手,將除萬嬤嬤以外其他人全打發出去,才道“你是說那頭有人瞧著宗寶不錯,托你過來跟我打聽他?”
“就是這麼回事,不知道錢少爺他可有心上人?定沒定親?”
“既然讓我出麵來說,我也不瞞您,靖安伯府跟我府上相反,他們兒子少姑娘多,嫡出庶出的加起來好多個。物以稀為貴這道理放在人身上也沒錯,姑娘多了,便顯得不那麼稀罕。而任何哪家要在十年內嫁出去六七個女兒,都是件令人頭疼的事,京裡哪來那麼多家世好並且才貌雙全的好女婿?找人難,辦陪嫁也難,他們家女兒多了,每個分到的自然會少,那些個姑娘哪怕條件不錯,也很難嫁給家底硬自身也硬的。兩全其美不成,就隻能排個輕重,看是要人好還是家世好。”
侯夫人一口氣說了很大一段,感覺嘴有點乾,還喝了口茶,才接著說“這回是上元當日,他們府上幾個姑娘出去觀燈,正好撞見一群國子監的監生,錢少爺就在其中,這麼結下的緣分。靖安伯府那頭聽說過錢少爺的事,聽說他無惡習,人很上進,在國子監名列前茅。他們覺得如錢少爺這般是女婿的好人選,托到我這裡,厚著臉皮跟您打聽看看,要是還沒定下親事,是不是能考慮一下?”
靖安伯府擱在燕王府這龐然大物麵前是算不得啥,跟錢家比,卻是頂頂的身份人。
他們竟然主動托人打聽過來,姿態放得也低,瞧著是真有意思想結親。
錢玉嫃從不懷疑這點,她老早知道會有人來打聽,隻是沒想到來得如此之快。照她預想的應該是宗寶先在科舉考試中大展身手,他謀到官身,然後才有人看上他。
結果這一切早來了兩年。
也好明白,畢竟隻有現在下注才叫賭,等他通過殿試拿到不錯的名次,會展翅高飛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到時候風險沒了,就會麵臨競爭。
都說姑娘家要矜持,可是吧,若真有好夫婿人選擺在麵前,哪怕明裡不大打出手,暗地裡也會互相!相較勁,誰不想嫁個好人?
靖安伯府看宗寶現在勢頭好,尤其他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跟上國子監的進度,超越絕大多數成為最優秀那一批,說明他能力非常之強,除非心態很差發揮失常,否則下屆科舉該是十拿九穩的。
他的心態也不可能差。
道理很簡單,剛進國子監的時候人排在很後麵,那會兒彆人要不是瞧不上就忽視他,隻有謝士洲打點過那些跟他往來。
他姐夫是燕王世子,沒見他仗勢欺人,還是謙遜穩重,從一開始沒什麼朋友到現在跟許多同窗關係都還不錯,大家對他的評價也逐漸趨於積極正麵,做到這種程度其實蠻不容易。
錢宗寶身上擁有能幫助他走得很遠的特質。
這是個心性好,學習能力強,抓得住機遇,運勢不錯家裡還很有錢的小夥子。
這年頭自己有能力,有財力支持,還有靠山,能混得差了?
說是這麼說,她沒立刻去找錢宗寶,而是想跟謝士洲通了個氣,讓他打聽一下靖安伯府如何。
不求多好,總不能是個外邊看著花團錦簇裡頭亂成一團的。
她合計先打聽清楚,要是不錯,再去探探宗寶的口風,假如說宗寶沒什麼意見,去個信問問爹娘就能定主意了。
錢玉嫃原先也沒想讓弟弟娶個勳貴之家的,可這回瞧著是女方相上他了,要是靖安伯府沒問題,那姑娘也不錯,這門親事在錢玉嫃看來可以結。
身為女人最懂女人。
這個人你要是喜歡,跟他吃苦能忍受,要是不喜歡,再好的日子過著也沒滋味。
兩個人在一起,總有一邊要付出多些才能過得好日子。自私些說,若是心裡沒有格外喜歡的人,娶個愛慕你的也不錯,感情可以在定下親事以後慢慢培養,自己的弟弟自己知道,宗寶是個負責任的人,娶誰都不會虧待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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