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29(2 / 2)

錢玉嫃道:“若是我說了就作數的話,我今日便與她斷親。”

喬氏聽了心裡一跳,哪怕她也厭惡二姑姐,恨不得與之楚河漢界劃個清楚,可這種事哪能由姑娘家出頭?尤其現在情況更糟的是大房那頭,忍一忍,曹氏總會發難,誰想嫃嫃竟然跳出來了。

喬氏拽她一把。

錢玉嫃還是要說:“二姑的為人我都看明白了,有需要時,娘家是她靠山,用不著時,你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隻要肯幫忙,讓她裝孫子可以;一旦你不肯幫,她是什麼嘴臉還用我說?本來有這麼一門親戚頂多隻是惡心一些,可我這個姑姑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你們還一趟趟的跟她往來走動,不怕彆人以為錢家還維護她?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的道理,不明白嗎?”

曹氏歎一口氣,對喬氏說:“弟妹你看看,我們活到這歲數了,做起事來還是畏首畏尾的,不如嫃嫃魄力好。”

“嫂子你可千萬彆誇她,她如今膽子越發大了。怎麼安排二姑姐該由我們老爺跟大伯哥商量,哪有後生晚輩插話的餘地?你說呢?”

曹氏難得露了個笑臉:“你女兒跟謝三少爺訂了親,最晚明年要進謝家門,往後就是謝家的三少奶奶,過些年還可能做當家太太,不要點魄力?自古以來,優柔寡斷都成不了事,嫃嫃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我是怕她性子太冒,很多事忍一忍總有人出麵,何必衝最前頭。”

錢玉嫃更像她爹,她爹不愛鬨,但做事果決得很。相比較而言,她娘喬氏圓融一些,關上門還算真實,走出去她一不冒尖二不輕易得罪人。

會這樣都原因。

喬氏娘家無靠,她女兒錢玉嫃則不同,錢玉嫃自幼得寵,沒什麼她不敢的。

曹氏想到唐家荒涼破敗的樣子,又想到小姑這還不死心,估摸往後有得折騰。她一哆嗦,生怕不幸讓侄女言中,萬一她打著娘家兄弟的名號做了什麼,到那時豈不是被逼都得出麵解決?

“我再同老爺說說,他要是管不了這妹妹,就必須得劃斷關係!彆讓她拖累了我兒我女!”曹氏打算好了,又抓住弟妹的手腕子,“你也跟炳坤說說,讓他們兄弟同進退才是。”

將事情說明白了,伯娘也沒多待,她風風火火趕回去做安排了。

她前腳走,錢玉嫃後腳就要開溜,卻被當娘的揪住。

喬氏看著她一臉的無奈,憋了半天才說出一句:“你呀你!”

錢玉嫃最會讀她爹娘的情緒,看當娘的就隻是無奈,就挪過去抱住她胳膊輕輕晃悠,一雙眼巴巴的瞅著。

“彆賣乖了!我也沒說你什麼,隻是看你愛出頭,怕日後吃虧。像今兒個分明是你伯娘更急,你開了口,她就好說了。還有你二姑那頭,要知道你這樣說,不恨死你?”

“可我就是這樣的,我高興時笑,難過時哭,我喜歡她便跟她往來,都憎惡她了還演什麼呢?……娘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我是錢玉嫃,錢玉嫃就是這個性,若改了,我也不是我了。”

喬氏摸摸她頭,不再說什麼。

錢玉嫃靠她肩頭上一陣撒嬌:“她記不記恨有什麼要緊?要真能劃斷關係,往後省多少心?就這麼拖著我真怕哪天唐家缺錢花了,打著我爹的名號在外頭搞事情。”

喬氏看著這個女兒,除去婚事有些磕絆,她這十幾年都是順風順水的,也難怪她個性好似驕陽。

好在老天爺疼她,前有親爹寵著,現在又來個事事以她為先的男人,哪怕她做人直一些,有人維護,倒不必過分擔心。

晚些時候,喬氏同忙完回來的錢炳坤提了大嫂說的那事。

錢炳坤本來還想再看看的,聽說長嫂出了麵,姐姐卻那麼說,他眉心都擰起來。

“老爺你倒是說話呀。”

錢炳坤揉揉太陽穴,道:“你那天吵了我之後我就去找過大哥,我的意思是讓她二選一,要麼打消送女兒去做妾的念頭,擰擰唐瑤那性子,讓她好好嫁個人。要是她不願意,那以後索性彆往來了,省得她那頭做個蠢事外麵都想到我們,我還煩呢。大哥覺得是不是還有委婉一些的說法,這麼直筒筒跟威脅人似的,怕談不攏。”

“那他是沒跟嫂子商量?”

“可能是吧。”

“現在怎麼說呢?”

“都這樣了還怎麼說?我是她弟又不是她爹,還能無條件慣著她嗎?去年外甥女做下那個事,我姐姐那態度就令人寒心……我當時很不想跟她往來了,忍了又忍才沒徹底撕開。結果這一家子是越來越離譜,好好的姑娘不正經嫁個人非得要做妾,還是退了親去當妾。她現在相看那些,歲數比我都大,前頭還嫌馬駿模樣不好,現在這些,有哪個好?”

有句心裡話錢炳坤礙於親戚情麵沒說。

就唐瑤這樣的,已經是禍害了,女兒一旦沒教好,嫁去哪家都坑人。

喬氏不關心唐瑤怎麼樣,她隻想知道這事最終會怎麼處理。

很快她也知道了。

錢炳和跟錢炳坤最後見了錢二姑一回,應該是沒談攏。錢二姑的意思是,你不讓我賣女兒,那你必須得要幫我,出錢出力幫我東山再起。

兄弟家又沒欠她的,憑什麼呢?

兩邊一談崩,錢家兩位老爺就放了話給親朋好友,明說不認唐家這門親了,以後任憑她家出什麼事,反正冤有頭債有主,都彆找到錢家來。

錢二姑氣得不輕,好在她沒倒下,沒倒下不說反而奮發圖強,轉身就給唐瑤找了出路。

她們母女早商量好了,要做妾必須得找個比馬家強的,否則還是要被惡整。

在蓉城這片,要比馬家強,且是穩壓一頭而不是略略好些的,一雙手絕對點得過來。錢二姑選的誰呢?這還是個熟人,就是馬老爺的靠山,本地最大的綢緞商人陳二爺。

陳二爺還有個身份,他是陳六的爹。

這人風流得很,家裡已經有七房小妾並子女無數,唐瑤進門就是給他當八姨太的。

事情暫時說定了,現在還不好辦,至少也要等唐家出了熱孝。雖然眼下辦不了,陳家已經有風聲了,陳六聽說之後還去找了他爹,問他是窯姐兒不好玩嗎非得撿這麼個破爛回來?

陳六是太太生的,不過他頭上還有能乾的哥,在老頭子這裡並不怎麼得臉。

他這麼一說就挨了煙鬥:“你小子太年輕點,你懂個屁。”

“我看老頭子你是色|迷|心|竅了,這種作精也吃得下。”

“納個妾哪來那麼多屁事兒?有時間管你老子不如跟你哥學學,做點正事!”

說到做正事,陳六有話要講:“前段時間謝三說了個買賣,我聽著有搞頭,想跟他搭個夥。”

“你就說要多少錢。”

陳六嘿嘿嘿:“要不您先讚助個十萬兩,不夠再說。”

陳二爺一腳踹在這倒黴兒子的屁股蛋上,讓他滾蛋:“真當你老子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嗎?就五萬,多了沒有。”

“五萬不夠啊,您給添點兒……”

陳二爺拿著煙杆子抽了一口,想想說:“要添點兒是吧?也行,你老老實實成個親……”

陳六:……

五萬就五萬吧,了不起回頭找娘騙去,再見了您!

作者有話要說: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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