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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士洲第一時間都沒去看雲陽郡主,他徑直去到錢玉嫃跟前,問她怎麼了?

“白梅說你著急找我。”

錢玉嫃伸手指向一旁的雲陽郡主:“不是我找你,是她。她說我區區商戶女,不配做王府世子妃。”

謝士洲這才注意到旁邊還有個人,挑了挑眉:“這誰啊?”

“她說她是你姐,見不得兄弟自甘墮落娶我這麼個。”

看媳婦兒這樣,謝士洲感覺今晚他怕是上不去床了,想到搞不好要在榻上縮一夜,謝士洲看雲陽郡主就是咋看咋不順眼。

他到底是個大男人,不想跟女人吵嘴,伸手牽起錢玉嫃就要去找他爹。

親兒子衝他怒目相視就不是一兩回了,燕王習慣是習慣,該頭疼還是得頭疼。他看著剛找過來的兒子跟媳婦,尤其是這兒子,問:“又怎麼了?”

謝士洲道:“我跟你說過,有任何事找我,彆煩我媳婦兒。我也跟你說過,嫃嫃是我使了大力氣求回來的,其他我無所謂,但你彆讓她在這頭受窩囊氣。你要是覺得我媳婦兒出身低了配不上高高在上的燕王府,那我也不高攀了。”

“你彆光顧著衝我撒火,有話好好的說。”

“要我好好說?也行!我好好跟你說,就是你女兒看不起我媳婦兒,講嫃嫃不配在王府待,你怎麼說吧。”

燕王喊了人來,問郡主呢?

雲陽郡主就在外頭,她跟著也進來了。剛才說那個話的時候她沒想到剛認回來這兩個脾氣如此剛硬,本想著你商戶女不得唯唯諾諾?我說你又怎麼了?現在眼瞧著情況不好,她不得不低個頭:“我隻是有些氣悶,對她說話就生硬了點。”

“那就道歉。”

雲陽郡主不敢相信。

她爹又說了一次:“給你兄弟媳婦道歉,要不你就少回來。”

燕王是實權王爺,之前為了南下認兒子耽誤兩個月時間,回來就有很多事情,他很忙的。現在後院裡頭一出接一出,看著能不煩嗎?

好在雲陽郡主還知道她不能沒了娘家,哪怕再不甘願還是戰略性的低了個頭。

她低了頭,燕王擺手讓人出去,跟兒子說:“隻要你是占道理那方,老子總會給你撐腰,就彆搞威脅人這套。”

“誰威脅你?我跟你說了,你要折騰我也罷,彆委屈我媳婦兒,要不天王老子我也跟你翻臉。”

燕王歎口氣,說:“雲陽是王妃所出,王妃就生了這一個,對她多好不用我說,她性子難免有些驕縱。”

“那巧了,我們嫃嫃也是讓她父母兄弟寵大的,我當初答應過嶽父,成親之後要什麼都給她,絕不會委屈她。之前你跑去蓉城,把我們的生活攪得一團亂,已經使她受了許多罪。我離開蓉城跟你走的時候,把啥都拋下了,隻剩這個媳婦兒,誰要動她,我就跟他拚命。”

錢玉嫃其實是想殺雞儆猴。

她也知道自己身份低了一些,彆說現在還沒當上世子妃,哪怕後麵當上了,恐怕也會有人前來冒犯。這種情況你忍著隻會讓她覺得你好欺負,來了一回還能再來二回。

對那些宗室啊勳貴,甚至尋常官家小姐來說,商戶人家就是低一等的。

可出身又改不了,既然改不了,她也不願意時不時的被人折騰一場,那就隻能狠狠的還擊回去。

誰來嘲諷奚落都還回去,得讓人知道商戶女也是人生父母養的也是憑本事嫁的男人。

現在雲陽郡主讓王爺壓著給她低了頭,這事兒很快就要傳遍全府。錢玉嫃目的達到,也不想看相公同王爺鬨得太僵,就拉了拉謝士洲的袖子,軟聲說:“郡主都道歉了,我心裡也通泰了,倒回去想我剛才也衝動了些。咱們突然認回王府引來各方反應實屬正常,爹這會兒已經焦頭爛額,相公你就彆說了吧。”

謝士洲瞪她:“嫃嫃你怎麼能拆我的台?”

“你跟爹又不是在打擂台,有什麼拆不拆的?”

這麼說也沒毛病,謝士洲懶得再懟,他捧著媳婦兒的手說:“嫃嫃你彆可憐他,說到底現在一團亂也是他自個兒作的。我生在南邊是他四處留情,府上鬨起來也是他沒安排妥當,這回事分明是給他的教訓,該他好好反省。”

燕王:……

好氣哦,還不能打死這王八蛋!

他就自嘲了句:“是該怪我,我讓你流落在外這麼多年,要是跟著老子,你還能是這麼個德行?”

兩人都是茅坑裡的石頭,脾氣又臭又硬,碰一起十回有八回是這樣。稀奇的是,他倆對外還挺齊心,像是有其他人說他兒子不好,燕王第一個就不答應。謝士洲也是,私下裡對這親爹已經有很多改觀,嘴上不肯服軟而已。

燕王讓他沒事滾蛋,進園子逛逛也好,要不就回自個兒院裡待著。

謝士洲拉著錢玉嫃要走,想想又站住,說:“你也多休息,事情今天做不完明天接著乾,彆累死了,我還不想那麼早接你位置。”

出了這院子,謝士洲問錢玉嫃真不氣了?“她到底說什麼來著?”

“就說他是你姐姐,是皇上封的雲陽郡主。我看她趾高氣昂的,就給頂了回去,我說我是你媳婦兒,是皇上準備封的燕王世子妃……就這話氣著她了,她戳我短處,問我覺得商戶出身配不配坐這位置。乾嘛問我?是你上我家去提的親,不該你跟她說?”

謝士洲聽得好笑。

錢玉嫃問:“你笑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想起我還是謝三少爺的時候,你第一次來我家。”

錢玉嫃:……

“以後誰要是再跟你說這些,我在你就推給我,我不在你就問她‘我不配你配啊’。”

雲陽郡主找錢玉嫃麻煩的時候是有人看著的,都想到郡主是為王妃出氣,可誰也沒料到那後續。被大家所看不起的身份低賤的商戶女竟然沒給郡主臉麵,她半步也沒讓,還讓丫鬟去把小王爺找來,接下來更是狠狠的讓雲陽郡主丟了臉。

雲陽郡主盛飛瑤,那可是王妃唯一的女兒,哪怕嫁出去很多年了,府上的老人都記得她當初在王府是橫著走的。

也是因為沒得子嗣,前麵那些年燕王將心思放在後院裡不多,他更多專注朝堂去了。府上嘛,要缺什麼你就去置辦,吃或者穿你高興就好,錢隨你花用。

他這個態度王妃不難受,日子反而好過得很,盛飛瑤嫁人之前生活要多好有多好,甚至連公主那些都不及她,哪怕嫁了人,她每次回來還是府上嫡小姐的架子,以前沒人能跟她起衝突,這回跟錢玉嫃撞上,誰都以為吃虧的應該是錢玉嫃,沒想到商戶女脾氣那麼硬。

側妃聽說又是一陣好笑。

“雲陽郡主以為燕王府還是從前那個燕王府,那她就大錯特錯了。這男人吧,有兒子跟沒兒子能一樣嗎?”

“側妃說的是,郡主興許是風光久了,一時沒認清楚。咱們府上一切尊榮都是王爺掙的,得順著王爺才有好日子過,而在王爺心裡,現如今誰能比得過親兒子呢?”

“外嫁女和兒子本就沒得比,更彆說府上從沒虧待雲陽,她是風風光光二十五年。盛士洲跟她相反,人家吃那麼多苦,王爺能不心疼?”

“還是側妃娘娘看得透。”

側妃緩緩站起來,走到窗邊,說不是隻有她看得透,其實大家心裡都有數,隻是有些人不甘心接受不願去麵對。

王爺一聲不響接回親兒子,並且火速送走五皇子,這一連串的行為讓王妃感到憤怒。

她怎麼能不說點什麼做點什麼?

回來一個兩個對側妃和侍妾都沒多大影響,隻有王妃會覺得自己的地位動搖了,她擔心將來,她希望的是接回來的兒子認她做母向她低頭聽她吩咐使喚……盛士洲跟王爺太像了,他不願意受王妃掌控,這就是問題所在。

側妃覺得後麵有得折騰,就打算拿王妃跟世子妃鬥法來下飯。

還是得說,她有想到雲陽郡主會回來,也有想到郡主會給錢玉嫃下馬威,唯獨沒料到結果還能這樣。

“前頭就聽說盛士洲很寵那女人,這麼看來是真的。錢氏要不是真的一點兒也不心虛,敢跟雲陽郡主叫板?大家都小看這商戶女了。”

主子們唏噓,府上奴才則是將那一幕深深印在腦子裡,都提醒自個兒彆冒犯了世子妃。

王妃本來就不喜歡錢玉嫃,不喜歡她那狐媚子臉,也看不起她寒微的出身,更不喜歡世子妃的位置被這麼個人霸占。對她來說,接受個便宜兒子都是有可能的,前提是換自己人當兒媳婦。

哪怕什麼都不做,錢玉嫃跟燕王妃也在對立兩方,更彆說她還踩了雲陽郡主的麵子。

雲陽郡主是王妃的心頭肉。

聽說這事以後,王妃險些氣死,她打算遞牌子進宮去同皇後聊聊,身為皇後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商戶女占了王府世子妃位,真讓她坐穩當了,等王爺百年之後,這兒子襲爵,她不得成親王妃?

就這麼個女人,除了有張臉之外,無才無德,怎麼能當親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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