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司珍說:“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的設計太皇太後很欣賞,所以由你來做設計圖,我從旁指點參詳一二,說不定更能討得太皇太後歡心。但是我也要提醒你,若是得了主子的幾句誇讚就自鳴得意,那就太傻了,有賞就有罰,這次是誇讚,下次就可能是□□,因為你這次做的好,主子會要求你下次做得更好。”如果做出的東西不合主子的心意,那錯的永遠是下麵的人。
金玲怎會不知這最後這幾句,阮司珍說的還算中肯,剛要稱謝,鐘雪霞已經到了門外,阮司珍房門並沒有關,所以阮翠雲後來的話都被鐘司製聽了去,她走進來說:“阮司珍真是叫人羨慕,有金玲這麼一個好屬下替你分擔。我聽到阮司珍指點她,真是字字鏗鏘,句句珠璣,不過酸味兒是不是重了一點?也是,在這個宮裡,個個都想著損人利己,見不得彆人好,極儘打壓,哪裡會真心提點!”
金玲起身行了一禮,保持著沉默是金的習慣。
鐘司製轉向她說:“不過我就不同,最希望司製房能夠百花齊放,有人出人頭地。金玲啊,如果你在司珍房做的不開心,可以隨時來我們房啊!你做的絲帕我見過,那繡工在我們司製房也是數一數二的。”
鐘阮兩人針鋒相對已久,金玲並不意外,牽扯到她自己,還是早點表明立場的好,說道:“多謝鐘司製錯愛,不過金玲從小在司珍房長大,阮司珍待我不薄,並沒有離開司珍房的打算。”
阮司珍臉色好看了一些,得意的看向鐘司製:“聽見了吧?金玲她在司珍房好的很,到底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不會就是來挖牆腳的吧?”
鐘司製道:“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找你來,當然是有事。”
阮翠雲說:“金玲,你先回去吧。”
姚金玲帶著近幾年的圖樣記錄走出來後還能聽到裡麵鐘司製的聲音:“你不會以為我是故意在挑撥離間的吧?可惜,金玲以後可慘了,若是你故意給她穿小鞋,我真是罪過了。”
阮翠雲的聲音隱隱傳來:“你不用挑撥,我們司珍房一向團結得很,大家親如姐妹,猶如一家,我是不會如了你的意……”
光王重回皇宮,雖然知道這裡危機重重,太皇太後和皇上對他絕對不抱好意,但是這裡畢竟是他出生成長的地方,回到這兒也讓他很高興。光王自小沒有玩伴,在這宮裡除了他娘之外唯一記掛的就是小時候有過幾麵之緣,臨行時還暗中給他打氣,讓他上進的那個小宮婢。
已經過了這麼多年,小宮婢也已經長大,光王就算對小時候的事印象還深刻,讓他在這麼多宮女之中找出那一個人來也是相當費力,特彆是在他還要假裝癡傻的情況下。他有些懊惱小時候的自己怎麼沒有問過小宮婢的名字。
愁眉苦臉的光王忽然自言自語道:“對了,我可以去問布公公,當年是布公公送我出宮的!”
光王問了一圈人,才找到布公公。
布吉祥在早年認了馬元贄為乾爹,之前馬大將軍得勢的時候,布吉祥也是風風光光,是宮裡的太監總管,伺候郭太後。近年來馬元贄被吐蕃俘虜之後,已經被收回兵權,手下隻剩統領的宮內侍衛神策軍,連出宮都不可以。布吉祥也跟著被投閒置散,打發到藏經閣看書去了。
布吉祥為人寬厚,心慈手軟,年紀又大了,也跟不上馬大將軍的步伐,就算是馬元贄仍然有一些勢力,也不會重用他。
光王:“布公公啊,你還真是難找,我想問你個問題。”
布吉祥也挺驚訝,不知道為什麼光王會特地找他,“奴才參見王爺!王爺有什麼問題你儘管問吧。”
光王李怡在外人麵前都是一副癡兒形象,說話也慢吞吞的,“你知不知道,當年送我出宮的小宮婢,她怎麼樣了?”
當年自己負責光王出宮時的事,布吉祥有印象,隻是這畢竟已經過了十多年,那時候發生的事早就在記憶中模糊了,布吉祥絞儘腦汁想了想,剛好看到劉三好來找他,忽然想起,“啊,我想起來了,三好去送過王爺!”
“三好?”光王順著布吉祥的目光看過去。
劉三好也看到了光王在這裡:“奴婢拜見王爺。”因為宮中上下都知道光王是個傻的,所以眾人隻是禮數不錯,會自行起來,光王也不會挨個對他們說免禮。
布公公喜道:“三好,你來的太巧了,王爺正好問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