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感慨道:“文若啊,你說這事怎麼就這麼巧呢?!看來老天也幫我!張鬆這次出使,幫我省了幾十萬大軍呐!”曹操這些天來就算做夢都能笑醒,萬萬沒料到會撿這麼大一個便宜,而且這便宜真是始料未及的,如果他怠慢一點兒,不去理會那個其貌不揚的張鬆,說不定這天大的好事就失之交臂了。
荀彧說道:“可見天命在曹,所以張鬆就來奉上西川地圖。隻要日後大人取得荊州,益州之地想要收入囊中易如反掌。”
曹操說:“對了,那個上次提醒你注意到張鬆的那個女子你查了沒有?有沒有什麼問題?”
荀彧說道:“我已經查過郭嬛,她沒什麼問題。她祖上世代為長吏,她的父親郭永官至南郡太守,母親董氏即堂陽君,長兄郭浮為高唐令,父兄都在荊州做官,所以能知道張鬆此人,應是在家裡耳濡目染聽說的,再加上她本身聰慧,才讓她猜到了一點。張鬆在來到這裡之後,與郭嬛並無任何聯係。”
曹操說:“就算是家學淵源,此女的見識也不凡,隻是簡簡單單幾句話,卻切中要害,若是沒有她的提醒,也許我已經與西川全圖失之交臂,文若,日後還是要多注意她一些。”
曹操雖然曾經求賢若渴,但是現在他聲威四方皆知,才士們紛紛歸服。其實他並不缺有識之士,而且之前也沒有任用女人的先例,所以隻是讓荀彧注意著,並沒有太過在意。
聽說益州使節離開時與曹操依依不舍惜彆,曹操還特地派了二公子三公子相送,郭嬛便知道曹操抓住了這個機會,她自然也不會表現出什麼不同,仍然過著她再平常不過的日子。或者和甄宓一起消磨時間,或者應二公子的邀約去校場上練上幾箭,或者偶爾出門去逛一逛。
這一天,如夫人過梨香苑來探望甄宓,還是像往常一樣,對她特彆好,帶了很多貴重的禮物。梨香苑上下,甄老夫人和二少爺最歡迎如夫人的到來了,因為她每次都不空手,送出的東西還讓人極有麵子。甄家隨便把東西往哪兒一擺,就能看到是司空大人最寵愛的如夫人贈送給他們的禮物。司空府上下任何人都不能小瞧他們了。
當然,就以現在幾位公子經常往這邊跑的狀況,也沒人會小瞧他們。隻不過這二位是庸俗的世俗人,覺得在這府裡呆著越有麵子越好。
甄宓無功受祿,總覺得過意不去,時常做一些手工小東西送給如夫人。如夫人誇讚她的刺繡做的好,書法寫得好。甄宓知道如夫人以曹操為天,就特地將曹操的詩‘遊君山’刺繡在一麵屏風之上送給如夫人。
甄宓花了不少的心思,如夫人看到此物更加高興,每次見到甄宓更是讚不絕口。這次,如夫人特來邀請甄宓,晚上去她那兒陪陪她,與她們連床夜話。如夫人沒有子女,就算再受寵院子裡也顯得寂靜冷清,甄宓之前也曾經受邀去過,這次自然是沒有猶豫的就答應了。
眼見著甄宓要和如夫人一起走,郭嬛從自己的房間裡走出來說道:“姐姐,要到如夫人到那兒去呀,你上次教我念的女箴我還有幾處不明白,你可不可以先解釋給我聽?”
甄宓說:“好啊,哪裡不明白?”
郭嬛說:“整個第三篇,有很多讀不通順的地方,我看姐姐你起碼要給我解釋半個時辰。”郭嬛向如夫人告了一聲罪,說:“不好意思,如夫人,我恐怕要先耽誤姐姐一點時間。”
如夫人和藹地說道:“沒關係,我先回去準備,讓宓兒給你解釋完了再來找我。”
如夫人走了之後,甄宓來到郭嬛房裡關上房門說道:“說吧,你找我有什麼話說,不方便被人知道。上次的女箴我給你講解了一遍,你明明都已經明白其意,記熟了的,怎麼會這麼快又不懂了。”
郭嬛說:“姐姐當真是冰雪聰明,一眼就能看出是我耍花招,不過,為什麼一到你自己的事情上就容易被蒙蔽,變得不那麼通透了呢。”
甄宓不明其意,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疑惑的看向嬛嬛,“你的意思是,你故意阻止我去赴如夫人的約?”
郭嬛說:“姐姐,聽說今日司空大人剛從許都回來,以如夫人的受寵程度,大人多半會去看她,你今天和她連床夜話適嗎?”
甄宓吃了一驚,明顯是沒聽到這個消息。不過她也不願意相信是平時待她特彆和善的如夫人有意為之,“也許如夫人早知道司空大人不會去。”
郭嬛說:“防人之心不可無,如果大夫去了如夫人那邊,你往哪裡躲,這種幾率根本不能賭,難道你想最後像如夫人一樣,成為司空大人的小妾?”
甄宓驚恐地搖頭,麵色凝重起來。
如意閣中,如夫人已經布置好一切。不論是酒菜,還是熏香,都是曹操最喜歡的,就等著甄宓前來。沒想到,來的卻是她的丫鬟幼蟬。
幼蟬說:“如夫人,我家小姐忽然覺得頭疼,可能是因為白日裡吹了風,感染了風寒,她怕傳染給你,讓我轉告你一聲,她今日不能來了,改日再和你相約。”
如夫人驚訝道:“什麼!甄宓病了?這麼不巧!”
“宓兒病了,有無大礙?”曹操大步走了進來正好聽到兩人的對話,頓時表現得十分緊張:“有沒有看大夫啊?”
他聽幼蟬說甄宓病了,竟然沒有看大夫,曹操讓身邊的小廝立刻去請太醫過府。曹操人雖然在鄴城,而不是在許都,但是他的隨行、隨侍人員跟天子無異,而坐在許昌龍椅上的獻帝天子也隻不過是他手中的一個傀儡而已。整個朝廷的文武百官都是他曹操發著俸祿養的,太醫自然是跟著他隨叫隨到。
如夫人看到曹操這麼關心甄宓,不但沒有露出嫉妒的神色,反而善解人意地說道:“宓兒本來之前還好好的呢,不知道為什麼忽然病了,我這也有些不放心,想過去看看她,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曹操沒什麼猶豫地起身說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等他們到梨香苑的時候,太醫已經先到了。甄宓正虛弱的躺在床上,讓太醫診脈,見到勞師動眾,曹操和如夫人竟然都來了,說:“司空大人,如夫人,甄宓隻是小有不適,驚動你們真是太不應該了。”
曹操立刻關心地說道:“快躺下,彆起來。”又問太醫:“宓兒的病情如何?”
太醫已經診過了脈,說道:“甄小姐的脈相虛弱無力,應當是夜裡受涼,感染了風寒所致,我開一副藥,喝幾劑就沒事了。”
甄宓的額頭上冒著冷汗,她這汗可不是假的,而是一聽說派了太醫來,而且曹操如夫人都可能過來,她要裝病,緊張所至。無人看得到她的被子裡麵腋窩下被嬛嬛隨手在花盆中撿了一塊鵝卵石讓她夾著,這樣一把脈之下,自然是哪兒哪兒都不對,不過估計這太醫也是一個屍位素餐的庸醫,就按照她說的症狀,說成她是感染風寒了,反正中藥喝幾劑也喝不壞,還能夠養身。
曹操和如夫人待了一會兒才走,等到人都散去,甄宓擁被而起,“嬛嬛,怎麼會這樣?”
曹操今日果然是到如夫人那,如夫人邀她連床夜話,果然是沒安好心。
嬛嬛平靜地說道:“這位如夫人年紀也不小了,還能夠一直在司空府中這麼穩和卞夫人分庭抗爭,她自然有她的本事,也許她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對司空大人投其所好吧。”
甄宓:“你是說,大人他對我……可是我從來沒從沒往那兒想過,大人的年紀比我父親還大,他是子桓和子建的父親,更是一位值得崇敬的當世英雄,怎麼會這樣呢。”
郭嬛說:“正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吧,司空府裡也不乏年輕貌美的女子,司空大人的喜愛就像一個□□,你要早點把它解決掉,不然總是如刀架頸,不知意外何時會來。”
第二天,甄二少爺如喪考妣地來找甄宓,說他工作忘記發一份公文,闖了大禍了,恐怕這次不能善了,要甄宓快幫幫他,去找司空大人說說情。
昨夜想著心事的甄宓根本一夜沒睡,今天又聽到不爭氣的兄長又闖禍,而且還要去求司空大人才能解決,甄宓真是又氣又急,她對大人現在躲還來不及呢,偏偏家裡這唯一一個頂門立戶的男丁又這麼不爭氣!
甄宓不肯幫忙,而且甄嚴真的是不學無術,這種貨闖的太多了,也要讓他記住教訓。甄宓並沒有馬上答應幫他,就是要故意嚇一嚇他,以免以後再犯。
可是等到第二天,甄嚴又紅光滿麵地出現,還很高興地說“三妹,你不用幫我說情了,司空大人說那一封公文幸好沒發,那份公文上的數據是錯的!而且現在漳河決口,信差送信都會有危險。”
甄宓奇怪道:“是司空大人親口跟你這麼說的?”他二哥隻不過是一個芝麻小官,司空大人哪有時間召見他處理這種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