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芙昕趕到永定門的時候,暴亂已經進入尾聲了,除了一個髯須大漢和兩個黑衣人還在負隅頑抗,其他暴亂者差不多都躺在地上了。
髯須大漢是個頂級的九品高手,掌法使得出神入化,除了葉默、時定軒,但凡靠近他的人都被他重傷了。
此刻,葉默和時定軒正兩兩配合的攻擊髯須大漢。
另一邊,時芙音也在幫著救人。
時芙昕沒有現身,站在角落裡,眸光掃過混亂不堪的街道。
很顯然,這邊的暴亂是有預謀的,目的就是為了掩護草帽老者出城。
可惜,鬨出這麼大的動靜,草帽老者還是被楚曜給打死了!
想到草帽老者的身份,以及他背後可能還隱藏著許多人,時芙昕眉頭有些緊鎖。
她哥、她姐好像被牽扯進這樁麻煩事中了。
“砰!”
髯須大漢不敵葉默和時定軒的聯手,被葉默一拳打飛倒地,然後迅速被幾個特察司的人用鐵鏈捆綁了起來。
“多謝時狀元的相助,不過這是特察司的案子,還請時狀元趕緊離開。”
葉默淡漠的看向時定軒,一副並不怎麼領情的樣子。
時定軒眉頭蹙了蹙,看了眼葉默,什麼都沒說,便轉身去看榜眼、探花,以及其他武進士去了。
剛剛在和黑衣人的對戰中,有不少武進士都是受傷了。
時芙音見戰鬥結束,京兆府和南城兵馬司的人也過來了,便快步進了京味酒樓。
一進酒樓,就被夏侯歡顏兩眼放光的看著。
時芙音有些莞爾,看到蕭子清站在一旁,連忙福身道謝:“多謝安國公出手相助。”
蕭子清笑著回道:“三姑娘客氣了,比起姑娘來,蕭謀並沒有做什麼實質的事情。”
時芙音環看了一下酒樓大廳擠滿的人,剛剛她雖在戰鬥,可是還是分了一部分精力注意酒樓的,看到了蕭子清不顧阻攔,強行打開酒樓大門,讓街上的老弱婦孺進去。
夏侯歡顏不想聽兩人互相客氣,擔憂的打量著時芙音:“芙音,你沒傷著哪裡吧?”
時芙音搖頭:“沒有。”
夏侯歡顏麵上的擔憂沒消:“外頭沒事了吧,剛剛我看到你哥好像被那大胡子打了一掌,也不知傷得重不重?”
時芙音還真不知道這事,一聽,頓時麵露焦急:“我哥就在外麵,我們快過去。”說著,朝蕭子清點了下頭,就拉著夏侯歡顏出了酒樓。
“喂,人都走遠了,彆看了!”
見蕭子清一直盯著時芙音、夏侯歡顏的背影,曹雲霆好笑的伸出手在蕭子清麵前晃了晃。
蕭子清收回視線,神色有些黯然:“有時想想,我可真是沒用,連一個姑娘都不如。”
曹雲霆、蘇羽澤麵麵相覷的對視了一眼。
好友少時父母雙亡,後又因中毒導致體弱多病,雖然在太皇太後悉心照料下身體好轉,可到底還是文弱了些。
蘇羽澤:“子清,文人有文人的作用,武夫有武夫的作用,你可千萬不要妄自菲薄呀。”
曹雲霆:“就是,以前你不還跟我說,一個人真正的強大,是強在內心,也不是四肢發達嗎?”
蕭子清吐了口氣,輕輕一笑,平日裡他也不這麼多愁善感的,今天不知怎的,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應該找點什麼事來做了。
另一邊,時芙音已經拉著夏侯歡顏找到了時定軒一行人。
兄妹兩還沒來得及說兩句話,就有特察司的人走過來催他們趕緊離開,不要耽擱他們整理辦案現場。
“什麼人啦,我們剛剛明明幫了他們大忙好不好?”
“沒看人家一副咱們多管閒事的模樣嗎?”
“這特察司的人果真討厭得很。”
“日後在遇到特察司的人,大家還是有多遠躲多遠吧。”
武進士們罵罵咧咧的相互攙扶著離開了。
時定軒和時芙音對視了一眼,都有些沉默。
角落裡,時芙昕見哥姐打道回府,也轉身離開了。
兩刻鐘後,時芙昕回到了戲樓。
“姑娘,你總算回來了。”
小芳和安然等在廁所旁,看到時芙昕回來,麵上都具是一鬆。
安然快速道:“姑娘,喬姑娘和大爺都來問過你,我和小芳說你吃壞了肚子;對了,剛剛戲樓有客人說,遊行隊伍在永定門發生了暴亂,大爺有些著急,想要帶著姑娘們回府了。”
時芙昕點了下頭,帶著兩個丫鬟回了包廂。
時大爺見她回來,立馬帶著姑娘們回了伯府。
時家人知道遊行隊伍在永定門發生了暴亂,確實急壞了,看到時芙昕等人安全回來,都微微鬆了口氣。
“五郎和音姐兒還沒回。”
“還有夏侯姑娘!”
看著著急的時老夫人等人,時大爺等人才意識到外城的暴亂有些嚴重,跟著一塊來伯府的喬心語也不由擔心起夏侯歡顏的安危了。
“我哥可是武狀元,我姐也會功夫,他們不會有事的。”時芙昕安撫道。
可惜,沒有看到人,大家還是很擔心,直到半個時辰後,時定軒帶著時芙音、夏侯歡顏回來,眾人提著的心才徹底落了回去。
“五郎,你跟我過來,跟我好好說說暴亂的事。”
時老太爺麵色嚴肅的招走了時定軒,時老夫人神色也有些凝重,將時芙音叫到了一旁,細問了好一會兒。
“怎麼這麼嚴肅,不是都回來了?”喬心語有些詫異。
夏侯歡顏拉了拉她,低聲道:“在狀元遊街的時候發生暴亂,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來的。”
喬心語懂了,頓時不說話了。
很快,明國公府的人就來接夏侯歡顏和喬心語了。
夏侯歡顏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等時定軒從時老太爺書房出來,和他見了一麵,鄭重向他道謝:“五郎,今天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及時出現,我現在指不定怎麼樣了呢。”
時定軒笑道:“不用客氣,誰遇到了都會出手的。”
夏侯歡顏默了默:“那個.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不該那樣冒失呀?”
時定軒失笑:“那麼一個小孩子身陷危險,不管是誰遇到了,都會忍不住出手的,你做的很對啊。”
夏侯歡顏麵露懷疑:“真的?你真不覺得我做錯了?”說著,噘了噘嘴,“要是我家人知道了,肯定會說我本事沒有,還喜歡逞強管閒事,最後人沒救到,還會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時定軒笑道:“今天那個小孩子確確實實是因為你才活了下來。”
聽到自己的做法被肯定,夏侯歡顏心中一喜。
“但你家人的擔心也是有道理的,下次要是遇到類似的事,你可以想個既能保全自己又能救人的法子。”
夏侯歡顏:“可若沒兩全的法子呢?”
時定軒:“那就顧好你自己,你要出了事,你的家人會擔心的。”
夏侯歡顏默了默,時定軒沒有完全否定自己,他的說法她倒能接受,點了下頭:“我知道了,那.我走了。”
時定軒:“好。”
見時定軒站著不動,一副目送自己的樣子,夏侯歡顏蹙了蹙眉,僵笑了一下,轉過身就微微瞥了一下嘴。
怎麼也不說送送自己?
夏侯歡顏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往前走,等她回頭看過去的時候,好家夥,時定軒已經朝著反方向走得快沒人影了。
“這人.”
夏侯歡顏跺了下腳,快步朝著垂花門走去。
懿桂院。
時定浩興衝衝的衝進了正房。
屋子裡,隻有時芙音、時芙昕,以及剛回來的時定軒在,金月娥在時老夫人那邊還沒回來,時正和還沒下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