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愧疚心(1 / 2)

神曲 喬家小橋 8039 字 6個月前

六娘剛才說的什麼?

喜、喜歡他?

九荒慢慢轉過頭, 看向她的側臉。

曲悅也是一順口說出來了, 說完之後自己也頗為羞窘,見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心下不知是慶幸還是失望。

此刻他探究的目光望過來, 她兩頰微微有些發燙,盯著自己的腳尖,等著他說話。

但他一言不發。

曲悅僅有的一點嬌羞,在時間的碾壓下逐漸消褪,頭一抬, 眸一轉, 與他四目相對。

九荒的視線,明顯沒有焦距。

先前被催眠好幾回,他如今仍有些後遺症,懷疑自己是不是依然身處夢境。

但在曲悅的凝視下,他漸漸清醒過來,是真的,不是夢境。

因不易自控,他的表情看上去怪異,難以分辨情緒:“六、六娘, 你是說……”

曲悅製止他:“所以, 我才叫你雕個像給我, 你有那麼多我的雕像, 可我連一個你的雕像都沒有, 你竟還不樂意, 問長問短的。”

“我……”狂喜之下,一時不知所措,九荒點頭如搗蒜,“我這就雕。”

他忙又收回視線,低頭繼續雕刻。

突然瞧不上手裡這塊兒木頭了,一開始,雖是六娘要求的,但因是雕刻“自己”,他舍不得用好木頭,都是拿邊角料湊合。

現在不一樣了,九荒毫不猶豫的將手裡正雕著的木頭扔下懸崖,取出一塊兒凝香木。這是葉承錫院中那棵凝香樹的樹心,九荒一直猶豫著拿這塊兒樹心雕什麼。

因為這棵樹是葉承錫當成“兒子”種的,在一定程度上,代表著九荒本人,頗有意義。

拿來雕“自己”,送給六娘,再合適不過。

樹心一取出來,淡淡香味撲鼻而來,曲悅認識這樹,心道怪不得他非得要砍他爹的樹,凝香木的氣味兒果真不錯。

然而九荒執著刻刀的手半響落不到木頭上,像是被人攥住了手腕,手僵硬的不行,刀尖一戳,戳在了握著木頭的手指上,頓時鮮血直流。

香味一刹被血腥味掩蓋,曲悅看過去,見他好像沒感覺疼似的,反而笑了起來,嘴角快要咧到耳朵邊。

瞧他這般開心,笑的像個白癡,她心頭也甜絲絲的,一時都忘記他還流著血。

果然談戀愛會令人智商下降,回過神的曲悅忍俊不禁,抓過他流血的手指,本想為他止血,可那血的顏色,令她停下動作。

從鮮血到深紅,從深紅到黑綠,也不再是腥味,而是一股子嗆鼻味道。

吸入之後,曲悅心脈裡沉寂的魔蟲好似得到了養分,令她心痛難忍:“韭黃……”

舌頭發麻,話也說不囫圇了,想站起來離他遠點,麻痹感蔓延全身。

曲悅趕緊用儘最後一點力量在他肩膀上連拍幾下,總算將九荒從自己的世界裡拍醒過來。

瞧見曲悅皺巴巴的臉,九荒還不知發生了何事,再看她唇色烏黑,以及自己血液的顏色,他的開心極速收縮,如墮深淵之中。

九荒從來沒有興奮到連血液都變顏色的地步,他剛才莫名其妙的進階了,從八品巔峰重回至九品。

但是,曲悅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九荒不敢扶她,一躍而起,離她遠遠的。正準備喊曲春秋和溫子午時,正欲倒地的曲悅已被瞬時而來的曲春秋撈了起來。

*

曲悅恍惚轉醒時,渾身骨頭散架了一般。

從床上坐起身,這裡還是溫子午的點星崖,她之前住過兩天的房間。

曲悅發現自己的氣海又被封了,使用不了法力,口渴的難受,喊道:“韭黃?爹?”

九荒推門進來,低著頭,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不等曲悅吩咐,先去桌邊倒杯茶,握在手心裡用法力溫熱,送過去給她。

離她尚有些距離便停住,伸長手臂遞過去。

曲悅接過來,小口喝著。

九荒問:“六娘,你感覺還好麼?”

看他自責的神情,曲悅安慰道:“沒事,我又沒喝你的血,毒不死我的。”

“我那會兒進階了。”九荒低聲解釋。

“怪不得。”曲悅點點頭。

九荒又說:“你昏迷了三天,不宜動彈,你爹還要渡百日命劫,不能在同一個地方久待,溫子午先帶他回華夏去了,待你醒來,休息幾日,我再送你過去。”

曲悅蹙了蹙眉。

現如今魔種在風槐一夥人手裡,且支岐短時間內沒有力量再出來第二次了。父親想入魔種,需要走天羅塔。

老辦法,入十八層蓋個章,她先進入魔種,將父親召喚進去。

本來這辦法父親是不能用的,如今一身劫氣恰好消散,清清白白,乾乾淨淨,吸收點兒魔靈,被天羅塔蓋個章,入魔種後洗掉就是。

“好。”曲悅喝完水,杯子遞給九荒,見他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與先前天壤之彆,“我爹是不是罵你了?”

“沒有。”九荒搖搖頭。

曲春秋的確不曾罵他,幫曲悅療傷過後就走了,正是因為如此,九荒才更自責。

曲悅本想說怎麼可能不挨罵,但轉念一想,父親肯留她在此,交給九荒照顧,已能說明問題。

曲悅抿了抿唇,就知道父親是很開明很講道理的,當然,最重要還是九荒被催眠之後的表現,在父親心目中妥妥拿到了滿分。

曲悅突然想起來:“雕像呢?”

九荒道:“沒雕好。”

曲悅不信:“三天了,還沒雕好?”

九荒道:“你昏迷著,我沒有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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