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言重了,福晉隻聽信伊爾根覺羅氏所言,奴才無話可說。”納喇氏心中不服,語氣裡連帶著也不忿起來。
“行,那就聽你的不說了。”玉玳從不喜歡刨根問底,“從今兒起我會找個好大夫養在府裡,每隔兩天去你那兒給你請平安脈,你現如今最大的事兒就是好好養胎,若是孩子有什麼差錯,我定不饒你。”說完便再不留人,讓何嬤嬤把人給請出去了。
“福晉,您就不怕納喇格格拿孩子當筏子鬨騰您啊。”等到納喇氏出去了,荔枝才忍不住開口問,各家後院這些個格格侍妾們,最拿手的就是拿孩子說事,在肚子裡的時候動不動就是肚子不舒服,孩子保不住了。生了孩子之後,又是隔三差五的孩子不好,左不過就是讓主子爺多往她們那兒跑。
“我怕什麼,孩子是她的,她不要緊沒人管得了她。”玉玳一點都不怕她那些妯娌們顧忌的事兒,“孩子有什麼不好,最終最吃虧最心疼的隻能是當額娘的,我哪怕跟著吃掛落也是眨眨眼就能過去的
事兒。”
“再說了,一輩子這麼長,咱們家那位爺往後還要往府裡抬多少人?府裡還得有多少孩子?這才哪到哪兒呢。”都說第一次最難忘,但也有話說有一就有二,難忘的總是隻有那個切身之痛的人,其他人早就把不痛快的事兒拋到腦後。
這邊家裡妻妾鬨得不甚愉快,另一邊胤祐跟他四哥喝酒倒是喝得挺好。兩人都是對康熙要征噶爾丹有所了解的人,再加上一個已經開始練兵的胤祺,三個挨肩兄弟這頓酒喝得著實
不錯。
“四哥,弟弟敬您一杯,說兩天就兩天,哥哥這回夠意思。”胤祐這一回算是在羅察跟前穩了穩位置,要不然那老東西可夠難擺弄的。
“都是兄弟說這話見外。”四爺這兩天也不容易,戶部有多少銀子,沒人比他清楚。尤其太子那兒還時時盯著,自己就是想挪銀子都不敢太大動作,怕顯眼了招太子注意。“你能等哥哥兩天也不容易。”
胤祺看他們倆客氣來客氣去,隻覺得肉麻得緊,“喝酒喝酒,有什麼話都在酒裡了啊。”幾杯酒下肚,三人說話便不再拘著,說來說去最終還是繞回到征噶爾丹的事上。
“也不知道皇阿瑪打算什麼時候出發,我家裡還有個懷著的,這又剛剛出宮,我天天往城外跑,家裡大事小事都是我家那位管著,這要是真要跟著大軍出征,可就難了她咯。”
胤祐喝到一半實在忍不住感慨,自己忙玉玳也忙,現在兩人晚上吃了飯就老老實實睡覺,其餘的什麼都不想乾。前頭晚上,玉玳愣是偷偷跟自己說,早知道出來這麼多事,還不如留在阿哥所。玉玳那麼貪玩的人能說出這樣的話,可見有多累。
胤禛胤祺聽了這話都無奈搖頭,在宮裡的時候隻想著怎麼才能有差事,乾什麼都行,隻要能在皇阿瑪跟前露臉。現如今搬出宮了,有自己的家了,總就多了一份牽掛。
“誰說不是,我那頭老大剛過百歲,老二還沒滿月,這要是一出門,再回來兒子都能滿地跑了。”四爺今年得了兩個兒子,這高興勁還沒過就碰上這事,這上哪兒說理去。
胤祺聽著他們倆煩憂的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有孩子的愁沒孩子的更愁,現在後院那幾個一點動靜都沒有,這要是錯過了等自己再回來,又落下幾個兄弟一大截。
幾個主子聊的都是家長裡短,早沒了人前那副金尊玉貴的爺們樣,幾個奴才守在外邊都忍著笑,直到三人都喝多了,才扶著主子們各回各家,各找各福晉。
“玉玳,過幾天抽個空,我陪你回趟家。”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像個樹袋熊一樣抱著玉玳不撒手,一張嘴就是衝人的酒氣,隻不過說的話倒是還算中聽。“出宮這麼久,還沒去過嶽父家,不像話。”
“行行行,等你醒了酒咱們就回去。”玉玳哄著人換下衣服洗了澡,這才把人裹成個大花卷子扔到床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