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顧渠怔了一下,卻見自家妹妹眉眼舒展,神色坦蕩。
“哥哥你彆誤會,我想送他,是因為這些年的......鄰裡之情。正如哥哥你說的那樣,他此去秦州山高路遠,我不日也要嫁入東宮,下次再見也不知是何年何月......或許此生再不會見了,也是有可能的。”
何況那日賜婚後,他回去遭了那樣大的罪,她心下始終有些愧疚。
顧渠想了想,頷首道,“也是,撇去婚事不談,大家都是從小長到大的情分,送一程也不過分。”
頓了頓,他道,“那明日我坐馬車......你要不要裝成我的小廝?避諱一下?”
顧沅搖頭道,“本就沒什麼,何必遮遮掩掩。而且太子殿下心胸豁達,就算他知道,也不會為此等小事介懷。”
“心胸豁達?”顧渠濃眉挑起,“沅沅似乎對太子印象不錯?”
顧沅微閃,垂下眼,小聲咕噥道,“就,還可以吧。”
如果上回在禦花園裡,他說的都是真話的話。
翌日,顧沅便與顧渠一起坐馬車去了安化門。
說是相送,顧沅全程都沒有下馬車,隻是靜靜的坐在馬車裡。
顧渠則是下車與文明晏話彆。
暖陽和煦,清風拂柳。
他們倆聊了一陣,大概是顧渠提了一句,文明晏便抬眼朝馬車這邊看了過來。
隻見那輛朱輪華蓋車,金絲藤紅錦簾稍稍掀開一角,其後是一張白皙昳麗的臉龐。
兩廂遙遙,四目相對。
顧沅彎起眼眸,溫柔又平靜的朝他點了下頭,算作打招呼。
文明晏悄悄地握緊了拳,強壓住心頭苦澀,清俊的臉上扯出一抹溫和笑意,也朝她點頭示意。
沒有交談,簡簡單單,卻勝過千言萬語。
車簾很快放下,阻斷了彼此的視線。
顧渠見文明晏還緊緊地盯著馬車,忍不住歎了口氣,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慎禹,你在秦州好好保重。”
“我會的。”文明晏收回視線,溫和道,“如許兄也要多多保重,沅妹妹......也一樣,千萬珍重。”
不多時,顧渠回了馬車。
“慎禹已經走了。”他道。
顧沅嗯了一聲,動作優雅的倒了杯茶水,遞給他,“哥哥喝茶。”
“本來慎禹當我的妹夫多好,現在換成那個太子!”顧渠接過茶杯,牛飲而儘,有些憤慨道,“不過沅沅你放心,他若是敢欺負你,就算他是太子,哥哥也會揍他一頓,替你出氣!”
顧沅淺淺一笑,“我知道哥哥對我最好了。”
馬車粼粼回了府。
轉眼到了四月下旬,太子來永平侯府下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