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了正殿中央,兵部尚書家的妻女身上。
周夫人端莊大方,暫不多說,且說她身旁的周二姑娘周明緲——
今日她身著月青色蹙金疏繡綃紗長裙,烏鴉鴉的發鬢上簪著一枚羊脂白玉蘭花步搖,身段窈窕纖細,鵝蛋臉兒,眉目如畫,肌膚賽雪。宛若秋夜中的一彎溶溶淡月,端的是清雅秀美。
眾人一瞧,驚歎其美貌的同時,也發現了一處不同尋常的地方:這位周二姑娘,眉眼瞧著似乎有幾分太子妃的模樣?
就連身旁伺候的穀雨都忍不住悄悄湊到顧沅耳畔,小聲嘀咕道,“太子妃,奴婢瞧著這周姑娘的這身打扮,與你平日裡的風格很是相像。”
自家姑娘不愛大紅大綠大金那些濃色,偏愛清雅素色。平日裡也常常畫遠山眉,唇妝也隻淡淡一抹,稍提氣色便可。
現下這位周二姑娘,穿著月青色裙兒,戴玉蘭花步搖,畫遠山眉,略點朱唇......
穀雨捏緊手指,一臉悶氣,若要說這周二姑娘是在模仿自家姑娘,具體也說不出一個子醜寅卯來,畢竟這大淵朝也沒規定就自家姑娘能穿淡色裙,畫淡妝。可見這周二姑娘矯揉造作的姿態,穀雨隻覺得心裡說不上的膈應。
顧沅端坐在榆木紅漆貼金藤麵椅上,麵色平淡的看了周明緲一眼,也不由得抿緊了唇。
崔皇後那邊還在誇著周明緲,“雪肌妙膚,朱唇柳眉,不錯,真不錯。”
說著,她還側眸看向顧沅,溫和詢問道,“太子妃,你說呢?”
顧沅一怔,下一刻忽然明白了過來,皇後現在就開始替太子物色起妾侍了。
她作為太子妃,東宮要進新人,崔皇後自然也會問一道她的意思,也算對她這個太子妃的尊重。
可這會兒,她的情緒卻不受控製的低落下來。
她沒那麼偉大包容,能毫無芥蒂、笑容滿麵的替自己的夫君選女人。
何況......
她依舊記得新婚之夜,裴元徹目光堅定的與她說,他此生不會再納其他女人。
雖然母親說這是男人哄女人的話,但她的心裡,還是希望裴元徹說的是真的......
但現在,事實提醒她,她應該正視自己的身份。
她若是尋常人家的主母,或許能夠期待一生一世一雙人,可她現在是太子妃,她的男人是儲君。
或許,是自己貪心了吧?
顧沅勉強扯出一抹笑,象征性的看了一眼下首的周明緲,又飛快收回視線,對崔皇後頷首道,“的確是個難得的美人。”
周明緲低眉順眼,嗓音嬌柔,“太子妃謬讚,臣女惶恐。”
崔皇後又與周明緲說了兩句,正準備叫她退下,倏然,坐在一側的四公主昌月出了聲,“我怎麼越看這位周二姑娘,越覺得像太子妃呢?”
她說著,還去問左右的人,臉上帶著天真又隨性的笑,“你們覺得呢?”
左右的人訕訕笑著,沒出聲。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五皇子妃孫氏,作為四公主的親嫂子,也不好看這個小姑子被冷著,便笑著道,“瞧著眉眼是有些像,但仔細看了,還是很不一樣的。”
周明緲低著頭,很是謙卑道,“太子妃傾城絕色,臣女蒲柳之姿,星辰哪敢與明月相較?四公主與五皇妃這話,真是折煞臣女了。”
四公主還想再說,崔皇後淡淡一個眼神掃了過去,她隻好不情不願的閉上了嘴。
崔皇後稍稍偏頭,眼角餘光掃了一眼右手側的顧沅,見她麵色尋常,眼睫微垂,一副淡然自若的神色,心頭微定。
像是沒有剛才那回事般,崔皇後語調平淡道,“快到午時了,諸位隨本宮一同入席吧。”
前朝設宴,後宮也為女眷設了宴席。
除此之外,崔皇後還安排了戲班子唱戲,準備了六博棋、投壺、捶丸等娛樂,好讓女眷們打發時間。
一用完膳,張韞素和盧嬌月就手拉手,迫不及待來找顧沅玩了。
趙氏前些日子來東宮見過女兒,這會子也就不霸著女兒,隻笑眯眯道,“月餘沒見,素素和月娘一定有許多話要與你說,你們仨找地兒慢慢聊去,我與你嫂子去聽聽戲。”
顧沅淺淺笑道,“那你們先聽戲,我晚些再來與你說話。”
說罷,三個小姐妹有說有笑的回了東宮。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在下午3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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