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105】(1 / 2)

在裴元徹說完禦駕親征後,床幃間安靜了許久,久到他?懷疑顧沅?否睡了過去。

良久,她才低聲道,“按你之前與我說的,前世與戎狄之間的戰役應在十一年後,怎麼這輩提前了這麼多?”

裴元徹與她交代往事時,特地提過?淵與戎狄的這一場?戰——

戎狄內亂,?王□□巴篡位殺父即位,取得汗位之後,□□巴東滅胡,征樓蘭、烏孫等二十多個小國,控製了域?部分地區。

然而,□□巴並?滿足,一直對?原錦繡膏粱之地虎視眈眈,最開始?頻頻騷擾試探,後來聽聞?原皇帝失去摯愛的皇後痛?欲生,一蹶?振,且朝?太落入水?,落得個病弱之,覺得?淵這?氣數將儘的征兆,便趁此機會?肆舉兵進攻淵朝邊境。

那場戰役打得很?艱苦,□□巴率領三十萬精銳騎兵,兵分五路,從東南北?分彆攻打。

戎狄打到肅州時,謝綸帶兵在百裡之外的秦州抗敵,景陽懷著第二胎,行動多有?便,隻好留在肅州等他歸來。

?曾想沒等到謝綸勝戰歸來,倒等到一隊戎狄精兵連夜包圍肅州城。

城???些殘兵老將和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一見到戎狄攻來,惶惶,雞飛狗跳,城?部分官員甚至舉家逃跑,或?準備開門投降。

景陽聞訊,怒?可遏,提著劍就殺了個投降派官員。

血跡未乾,染紅她的繡鞋,她緊握劍柄,挺著?肚,站在肅州城官衙門口,眸光堅毅的對城?百姓宣告,“我,?淵景陽長公主,謝國公之妻,今日在此發誓,肅州城在,我在;肅州城亡,我亡!”

之後,她換上盔甲,親自上城樓指揮防禦,與那些戎狄精兵死扛。

幸虧肅州地勢好,易守難攻,雙方周旋了七天七夜,期間景陽的肚還見了紅,險些沒保住胎。熬到第八天,謝綸帶著援兵殺了回來,解了肅州之圍。隻?景陽那胎到底受了驚,生下個病貓似的小女兒,一年四季湯藥?沒斷過。

那一年,裴元徹禦駕親征了,還在戎狄軍隊裡落了個“索命閻羅”的名號。

那段時間,他本就因著顧沅自儘的事煩悶

,偏偏戎狄還來給他添堵,氣得他牙癢,便決定親赴前線,殺敵泄憤。

戰場上,他跨駿馬,手握長刀,渾有使?完的勁兒似的,殺敵如切瓜砍菜,一場打完下來,盔甲之下的衣袍?被敵的鮮血浸透。

?過這些血腥的,裴元徹?會與顧沅講。

他安慰著顧沅,一派雲淡風輕,“彆擔,朕前世禦駕親征能殺得他們屁滾尿流,這輩一樣能打得他們哭爹喊娘的滾回草原。那些蠻夷頭腦簡單,?足為懼。”

顧沅並未經曆前世的?戰,但戎狄?打到了肅州城下,景陽?被逼到披甲登城的境地,可見當時戰況之緊張,規模之宏?。

“與戎狄的戰役一下提前了這麼多年,可見這輩的許多事?與上輩?同了。”她緩緩從床上坐起來,偏過頭,神色嚴肅,“你彆將禦駕親征說的這般輕鬆,驕兵必敗的道理你應當比我明白。”

裴元徹坐起來,說這??安慰你才這般說的,麵上卻?敢反駁,隻頭道,“你說的對,朕記著。”

顧沅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你決意要去了?”

裴元徹濃眉挑起,“沅沅舍?得朕去?”

顧沅一噎,借著透過幔帳淡淡的微光,瞪了側的男一眼,“跟你事,你嚴肅些。”

“朕很嚴肅。”

“.......”

顧沅抿了抿唇,旋即平靜的了頭,淡定道,“在軍政方麵,你自?比我看得更長遠,你既然決定要去,定然有你的道理,你要去就去。”

裴元徹朝她那邊湊過去了一些,“你答應了?”

顧沅覺得他這話有些好笑,“你?皇帝,你想禦駕親征,哪裡需要我答應。”

黑暗?,裴元徹的手悄悄的抓住她柔軟的手指,一一握緊溫熱的掌裡,見她沒掙脫,他黑眸微動,喉結上下滾了滾,嗓音有些發緊,“朕除了?皇帝,還?你的夫君,?我們兒的父親。這樣?的事,自然?要經過你同意的。”

聽到這話,顧沅頭有那麼一瞬間的觸動。

雖然?想承認,但?可否認的?,回長安的這?半年,裴元徹潛移默化的在影響她,他融入她生活的滴滴,漸漸地成了她目前生??可分割的一部分。

扯了扯嘴角,覺得自己真?太?爭氣,竟這般容易軟。

輕晃了下腦袋,她低聲問,“那你?概何時出發?”

“最慢一月,最快十五天後。”

顧沅微征,小聲呢喃了一句“這麼快”,頓了頓,又問道,“那?概何時回來?”

裴元徹捏緊她的手,嗓音磁沉,“一旦打起戰來,何時結束很難確定。朕隻能向你保證,會速戰速決,早日回來與你和宣兒團圓。”

“前世你禦駕親征,打了多久?”顧沅問。

裴元徹遲疑片刻,答道,“十一個月。”

顧沅垂下眼簾,靜了片刻,她轉頭看向裴元徹,“?算太久。這回你若打十一個月,回來宣兒?會喊你父皇了。”

幔帳內光線昏暗,裴元徹看?清顧沅的神色,她的語氣平淡,令聽?出她的情緒來。

他胸口悶得很,一會兒想著,她???覺得他拋下了她們孤兒寡母?管?顧,所?高興了?一會兒又想,她應當?高興的吧,他出去打仗,她有一段時間可以?用見到他,她之前說他在她麵前晃得煩,?在他要了,她能清靜……

無論她高興還??高興,裴元徹越想越堵得慌。

薄唇微動,他剛想問個清楚,話還沒到喉嚨,就見顧沅扯過被往上一蓋,重新躺倒,說道,“睡吧,其餘事明日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