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沅明知道他是看不見?的,可他這般注視著她問,她一顆心無端就慌亂起來。
“許是靠近浴池,所以有些悶熱。”她故作鎮定,輕輕偏過臉,站起身來。
裴元徹道,“若是覺得熱,就脫些衣衫,彆熱壞了。”
他說這話的神色一本正經,顧沅一?時都難以分辨,他是真心實意提建議,還是在調戲她?
輕輕咬了咬唇,她道,“倒也沒那麼熱。”
視線再次落在男人身上,他隻剩下一?條長褲,腹部肌肉呈現性感的線條,再?往下……
她隻覺得被燙到一般,飛快挪開眼,臉頰熱的不可思議,掐了掐手心,低低道,“你自己脫褻褲吧。”
“你剛說了伺候朕的。”裴元徹上前走了一?步,挑眉,“這就反悔了?”
兩人之間的距離倏然拉近,顧沅的臉都要貼上他壯碩的胸膛,她忙往後退著,結結巴巴道,“我說伺候你,又沒說幫你脫…脫褲子……”
話音未落,男人抓住她的手腕,一?點點摩挲著,嗓音低沉,“你方才還說,朕的身子你都見過,沒什麼好遮的。既然如此,脫條褲子而已,你為何不願?”
顧沅又羞又惱,揚起腦袋,本想說“你自己沒長手麼”,可見他睜著空洞的雙眸,無辜又可憐的模樣,話到喉嚨又生生咽了下去。
算了算了,難得伺候他沐浴,再?說了,都老夫老妻了,脫條褲子而已,她何必還像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扭扭捏捏。
這般自我安慰著,顧沅一?咬牙,“行,我幫你脫。”
深吸一口氣,她伸手去解他腰間的係帶。
很快,長褲便鬆開,落下。
顧沅忙避開眼,臉頰紅得滴血般。
她快步走到裴元徹身旁,伸手扶著他的胳膊,嗓音都有些不自然的,帶著輕顫,“我扶你進池子。”
裴元徹知道她臉皮薄,想戲弄她,又怕太過了,惹惱了她。若是雙眼還能看見?,他還能觀察她的神色把控住那個度,可現在,他什?麼都看不見?。
想到這,那點戲弄的心思如砸進深潭水的石頭,沉沉落下,陷進淤泥。
裴元徹坐進池子裡,溫熱的水沒過他寬厚的雙肩,他始終沉默著
。
顧沅察覺出他突然低落的情緒,有些不解,想了想,她道,“我替你擦背吧。”
也不等裴元徹回應,她站起身去拿澡巾。
脫下寬大的天水碧外袍放在一側,顧沅挽起袖子,兩條白皙的手臂在燭光下宛若玉璧般,光潔細膩。
說來這還是她活了兩輩子,第一次伺候人沐浴。
她拿著澡巾走到裴元徹身後,看著他身上那些交錯扭曲的疤痕,明明知道已經恢複了,卻還是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他。
纖細的手指不可避免的滑過男人的背,她手勁本就小,有意放輕力道後,更是小貓撓癢般,輕輕柔柔的。
裴元徹感覺她不是在搓背,分明是在撩撥他,考驗他的定力,偏生身後的人渾然不覺,還很貼心的詢問,“會不會重了?若是弄疼了你,你跟我說,我輕點。”
她靠的近,清綿的呼吸仿若香風直直鑽進耳裡,他理?智尚在,身體卻不受控製的致敬。
“力道尚可。”他啞聲道,手臂卻不自覺收緊。
顧沅那頭認認真真的擦完他的後背,自認為做的很不錯,於是很是負責的說道,“你轉過來,我再?給你擦擦前頭。”
裴元徹薄唇繃得緊緊的,沒立刻轉身,還是顧沅又催了一?句,他才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