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瑤覺得自己像沒有了靈魂一樣,渾渾噩噩的。
眼前的場景非常熱鬨,人人臉上都帶著笑容,看起來那樣高興,隻有她很不幸。
她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裡,忽地聞到了酒味。抬起頭,發現自己到了宴會的酒水區。
喝酒很不好,女孩子不能喝酒。
媽媽從小教育她,女孩子要矜持溫柔,要乖巧聽話,不能打架,不能說臟話,不能抽煙喝酒。
她是乖孩子,一直都很聽媽媽的話。
安瑤端起兩杯酒,找到一個安靜沒人的地方,把酒杯放在桌子上。
轉身,又回到酒水區。
她前前後後走了好幾次,直到桌子上擺了滿滿一桌子的酒杯。
安瑤端起距離最近的酒杯。
杯子裡淡黃色的酒冒著點點小氣泡,真好看。
媽媽,對不起,我今天不能聽你的話了。
酒味一直往鼻子裡鑽。
安瑤雙手捧著酒杯放在唇邊喝了一口,微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滑入胃裡。
這是她二十年的人生裡第一次喝酒。原來,酒是這個味道,沒有她想像中的難喝呢。
安瑤一口氣把剩下的酒全部喝光,放下空杯子繼續端起第二杯。
第二杯酒剛入口,她就被嗆得不停咳嗽。和第一杯酒不同,這杯喝起來特彆的辣,喝完喉嚨也有些刺痛。
安瑤咳嗽完,一口氣把杯子裡的酒喝完。
這杯酒喝完,她就覺得腦袋暈乎乎的,看東西也有些不清楚。
安瑤用力搖了搖腦袋,緩了會又挑出和第二杯相同的酒,再次一飲而淨。
她喝完三杯酒,端起第四杯時“啪”的一聲酒杯從她手中滑落,摔倒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安瑤臉色呆呆的,歪了歪腦袋盯著地上的碎玻璃片。
良久。
“呀,杯子、杯子打碎了。”
安瑤小聲嘀咕完臉上閃過慌亂,立即從椅子上站起來,人沒站穩身體踉蹌了兩下。
她動作慢半拍地蹲下去,伸出手自言自語道:“杯子碎了,要把、要把玻璃片收拾乾淨。媽媽很辛苦,不能搗亂增加媽媽的工作負擔。”
隻是,她的手懸在半空中。
安瑤迷迷瞪瞪地盯著近在咫尺的碎玻璃,手怎麼努力也夠不著。
她疑惑道:“咦,我怎麼蹲不下去呀?”
邵懷瑾看了眼桌上的酒,視線掃過三個已經空了的酒杯,手上稍用力就把人拽起來。
安瑤身體搖晃兩下,整個人撲進他懷裡,臉壓在他胸前。
“哎呀。”
好硬,磕得她臉疼。
安瑤小臉皺成一團,睜大雙眼瞪著眼前硬硬的高高的人。
嗯?她看不清楚。
安瑤抬手開始摸索起來。摸一下,又捏幾下,語氣奇怪道:“我的床怎麼這麼硬?它明明是很軟的,睡著很舒服。”
她繼續摸,可是摸到的地方哪哪都是硬邦邦的,磕著手很不舒服。好生氣,誰都能欺負她,連床也欺負她。
安瑤手握成拳頭,氣得打了兩下,結果卻把自己的手打得生疼。
她氣呼呼道:“不要了不要了,我不要你這張壞床了,我要換一張,換了你,你、你彆想再欺負我。”
說完,她眼圈就紅了,抬起頭瞪著邵懷瑾。
“為什麼都要欺負我。”
“我、我脾氣也很不好的,我也會罵人,也、也會打人。”
“我要打你們,打所有欺負我的人。”
帶著哭腔的嗓音放著“狠話”,軟軟糯糯的像個受氣包。
安瑤抬起拳頭又想打眼前的床,隻是才抬起手混沌的腦袋突然想起這張床很硬。
她扁扁嘴把手放下,腦袋拚命在邵懷瑾懷裡拱來拱去,終於找到舒服的位置,抬手緊緊抱著他的腰,悶生悶氣道:“我要睡覺了,再睡一次就換掉你。”
邵懷瑾把人打橫抱了起來。
身體突然騰空,醉得迷迷糊糊的安瑤嚇得抱緊他的脖子。
邵懷瑾附在她耳邊,輕笑道:“睡了永不退換。”
…
邵懷瑾把人帶到酒店頂樓的套房。
安瑤醉得厲害,意識混沌什麼都不清楚。
此刻,她腦袋裡還想著剛剛有人在她耳邊說“睡了永不退換”。
直到被放到床上,安瑤才模糊想起了些什麼,從床上爬起來瞪眼急道:“要換,你硬邦邦的睡著一點都不舒服,我要換掉你,買、買新的。”
她才不要睡硬邦邦還欺負她的床。
邵懷瑾坐在她邊上,“已經晚了。”
安瑤歪著腦袋看他,張了張嘴。
怎麼、怎麼可能晚了呀?她就是想換一張床而已,她有錢。
安瑤視線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眼前的人。她努力瞪著雙眼,看呀看,有一瞬間隱隱看清了這張臉。
好熟悉的臉,讓她的心臟在瞬間仿佛停止了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