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兄妹(1 / 2)

沈玉昀麵色酡紅,蒼白的臉頰上浮現出一絲動人的風情。他被秦溯遠遠地摟在懷裡,汗濕的青絲垂下,仿佛一根輕巧的羽毛,撓的人心意癢癢。

柳幽之見到這一幕,麵具下方露出的薄唇,輕微的抖動著,蒼白而又無力。他突然想起往日城裡的傳言,城主夫郎是個極其清雅高貴的哥兒,不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心地善良,一雙貓眼,清澈見底,星光燦燦,凡是見過他的人都頂頂的誇讚。大家都說秦溯與他的夫郎恩愛兩不疑,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從未見過有人這樣寵溺自家夫郎的。

城裡還傳言,城主夫郎是京城侯府的貴公子,不幸遭了難,被城主所救,這才結下了這一段美好的姻緣。

柳幽之感到後背涼涼,旁邊滂沱的大雨正如他此時他的心情,極其的沉重而又陰鬱。難怪,難怪,秦溯愛如珍寶的夫郎居然會是沈玉昀!

怎麼會是沈玉昀呢?可偏偏就是這麼巧,秦溯的夫郎真的是沈玉昀!天意弄人,當真是天意弄人!柳幽之自嘲地一笑,就算沈玉昀依然還在京城,依然待字閨中,那又如何呢?現在的他如何能夠配得上沈玉昀,他不過是一個心狠手辣,不擇手段,麵目可憎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罷了。

沈玉昀如同那天上高潔的白雲,而他就是地上那汙穢不堪的黑泥,他怎麼能夠夠得著他,他又怎麼忍心去玷汙他呢?

柳幽之站在風口處,迎著簌簌冷風不發一言,默然而立。

“看了這麼久的戲,難道你還不出來嗎?”柳幽之扯動嘴角,冷嘲道。

陰影中,少女潔白的下裙,沾上了不少泥水,緩緩自樹影處走出。

柳小妹渾身都被雨水打濕,她瞧著狼狽極了,無數的雨水自她的發髻上滴落,流過他她的眼睛劃過她的下巴,再緩緩滴落在地上。她的眼睛通紅,裡麵盛放著複雜難喻的情緒,不知這臉上的水是她的淚水還是外麵的雨水,但是她的傷心柳幽之能夠完全感同身受。

四周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重而又哀傷。

良久,柳幽之率先打破了沉寂。

“舒兒長大了,連哥哥都可以算計了。”柳幽之目不轉睛的盯著她,一雙黑瞳如墨點漆,在風雨中顯得更加的銳利。

柳小妹並沒有被柳幽之陰冷的氣場嚇到,隻是捂著嘴嗚咽細細嗚咽。她盯著麵前消瘦挺拔的青年,語氣中難掩痛苦和哀傷,“哥哥,小妹真的好想你!這些年你究竟在哪裡呀?小妹過得好苦,為什麼哥哥不來找小妹呢?”

柳小妹一邊痛哭流涕,一邊奔向麵前的柳幽之,緊緊的環住人瘦削的腰,將頭埋在他的胸前,不住地哭泣。

柳幽之身子一僵,無可奈何地抬起手,像從前那樣輕輕地揉著她的腦袋,語氣中充滿了寵溺,“哥哥也想舒兒,隻是哥哥受了傷,忘記了舒兒,舒兒可以原諒哥哥嗎?”

他輕聲歎息了一下,目光悠遠,仿佛想起了什麼,語氣中難掩惆悵。

“哥哥受傷了?傷在哪裡?讓我看看!”柳小妹聞言果然不再追究前麵的事情,連忙想要查看他的身體。

柳幽之輕笑,語氣中難掩調侃:“怎麼舒兒方才不是偷偷給我施展過治愈術的嗎?怎麼現在就忘記了?難不成真正患有失憶症的是舒兒?”

柳小妹臉色一白,有些慌張的開口解釋,“哥哥我不是,我剛剛隻是太想知道哥哥是不是哥哥,我我真的不是……”

柳小妹急得眼淚嘩嘩,不知該怎麼向柳幽之解釋,方才他第一眼見到柳幽之時,便覺得眼前的青年十分熟悉,像極了她的哥哥。她不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儘管她已經像柳幽之表明了自己的疑惑,但是柳幽之目光冷淡,顯然一副自己並不認識她的模樣。柳小妹不信,又想起從前寧州城裡關於柳幽之的傳聞,知曉他曾經受過傷,還失憶過,所以心中的猜測又更加肯定了幾分。

於是,為了驗證柳幽之究竟是不是他的兄長,柳小妹在進屋為沈玉昀診斷的時候,趁著柳幽之不注意,暗中施展了治愈術。如果柳幽之真的是她的兄長,於二人而言,那麼可喜可賀,甚至對沈玉昀他們來說也算是一件喜事;如果柳幽之不是她的兄長,那也沒有關係,因為她的治愈術對於柳幽之體內的暗傷還有腦塊中的淤血,都有極大的好處,想必哪怕不能得到柳幽之的感謝,也不會讓他厭惡她,懷著這種想法的柳小妹,就這樣毫無心理壓力地施展了治愈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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