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 顧啟珪的國子監生活正式開始了。
為了應對半年後的入監考, 他學的極其認真,就算有前世的記憶,他也沒有絲毫鬆懈。他一直奉行的道理:既然上天給了你一個機會,就不能白白讓它浪費掉。
顧啟珪一直覺得能進入國子監讀書,是很幸運的事情。天下學子千千萬, 可能進入國子監的有幾個?
在國子監正式學習後,顧啟珪不禁感歎國子監不愧為國子監,經驗豐富的監丞, 協理各種事情的監學,大家各司其職, 使得國子監保持較高的水平, 不管是在教學內容, 還是在教學方法,亦或是教學規矩上,一直為天下學子所敬仰。
不得不感歎,國子監的的夫子真的很博學,再加上豐富的經驗, 傳道受業解惑樣樣令人驚歎,書中以前不求甚解的地方, 顧啟珪也都得到了解答。
顧啟珪自是很開心, 這就證明他來國子監是對的選擇。爹爹忙碌, 就算給他啟蒙, 也片刻不離公務;師父更忙, 根本連給他啟蒙的時間都沒有。
現在好了,他終於開始打開另一個思路,再不用隻靠著前世的思維做看待一件事情了。這是他一直想改變的,畢竟今生他的身份發生了巨大變化,所處的環境位置不同,對世間萬事的看法也要跟著改變才行。
眨眼間,顧啟珪已經在國子監待了月餘。
這麼長時間,足夠他把把監裡的同窗認個大概,不過他天生不是熟絡的性子,也很少主動同彆人搭話,所以雖然他記得彆人,彆人不一定能認得他。
月餘間,他漸漸融入國子監的生活,漸漸認識了一些性格各異,但內有智慧的夫子,他們有的是名滿天下的大儒,也有剛進入國子監教學的舉子。
對張文欽他是越來越熟悉。張文欽是一個性格爽朗,並且在顧啟珪看來有些過分爽朗的男孩子,很是自來熟,幾乎和監裡的每一個人都能說上話,關鍵是他還是一個特彆容易興奮的小孩,和彆人聊天常常讓人找不到插話的地方。
不過總的來說,相比於第一次見麵,幾個孩子的輪番上陣,隻有張文欽自己,還是極好對付的。國子監有了他,倒是為嚴肅的讀書生活有了一抹其他的色彩,令人心情愉悅。
現在整個國子監新入學的監生中,不認識張文欽的人怕是不多。這本也是一種過人的能力。
還有就是,顧啟珪發現,上元節遇見的那位鳳起二公主的孫子王承肆,並沒有出現在出現在國子監。
不過回想起那天鳳起二公主的語氣,應是想讓自家孫子繞過入學考試直接進入內監的。想當時皇後娘娘是拒絕的,就是不知道那位鳳起二公主還有沒有後招。
觀她氣質,可不像是個善罷甘休的。不過不管怎麼說,這半年,在國子監應是不會看見王承肆了。
最令他想不到的是,季太傅竟是親自給他們授課的,作為一個年逾古稀的老人,激情澎湃的給學子們講《大學》,令顧啟珪很是佩服,他是做過老師的,自然知道,給學生授課是一件多麼勞心勞力的事情。
就是,不知怎麼的,季太傅好似一直看他不順眼。隻要他一走神,準會被叫起來回答問題,有時候他記筆記,沒有抬頭,都得被戒尺敲肩膀,作提醒。總之,季太傅對他甚是關注,也得虧是他上課確實認真,不然都不知道被罰抄書多少次了。
更令人費解的是,看著自己回答問題甚是流暢,季太傅就一臉的不高興,甚至有些痛心疾首。要是自己回答的坑坑拌拌,季太傅又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真真是一個奇怪的老頭。
月餘間,他娘親已經帶著他去季府拜訪了兩次,打著季皇後的名號,請教季子期關於入監考的事情。
顧啟珪還記得第一次去的時候,聽到娘親表明來意,季家大夫人那抽搐的嘴角。當時在殿上的人,誰不知道季皇後當時想找個人來解圍,誰能想到娘親真的會去。
不過,真正見到季氏子期,顧啟珪才明白季皇後所說的貪玩是什麼意思。
季大夫人讓季子期帶著自己去書房挑兩本他以前用的書,在短短百米的長廊上,季子期竟是向他推薦了十餘種遊戲,捉蛐蛐、甩陀螺、扔沙包等等,都是些他這個年紀常玩的遊戲,不過顧啟珪已經過了玩他它的年紀,所以反應平平。
“哎,你這小孩真沒意思,竟是這些都不玩嗎?想我小時候……”又是一撥兒自誇。
顧啟珪有些無語。
拿到季子期隨手扔過來的兩本書,顧啟珪本也沒有抱太大期待的,隨手翻了翻,顧啟珪就愣住了,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似有些魯莽的少年,才是十二三歲的年紀,竟能寫出這一手好字。看著書邊上寫的注解,也甚是清楚,有獨到見解。
這季氏子期倒真是個名不虛傳的。
月餘間,安玨然正式成為了大舅父的學生,這場五年前就已經定下的,自安家進京,就排上日程的拜師禮,終於也塵埃落定。
安玨然拜他大舅舅為師,入朱氏祖學,因為有功名的表哥大都在京城,現在正好可以給他啟蒙。
安玨然拜師,顧國安和朱氏備了厚禮,顧啟珪也撿了自己書房裡最是名貴罕見的筆墨紙硯,湊齊了整套文房四寶親手送給了安玨然。
從小夥伴這兒接過禮物,安玨然是十分開心的。
從拜師那天起,安玨然和朱府就再也分不開了,對安玨然來說,這是一個不錯的結果。
要知道今上已經令安府其他四位老爺攜安老夫人進京,最多不出三月,整個安家將彙聚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