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開考(1 / 2)

嫡長嫡幼 冉玨兒 7285 字 5個月前

因為今日是縣試中的第一場考試, 是為正場,也是這場縣試中最重要的一場,主要考經義和墨義。所謂經義,是指縣試是以儒學經典‘四書五經’中的文句為題,由應試者作文闡明其中義理;所謂墨義, 是指答卷的形式, 與‘口義’相對,科舉考試時眾考生筆答經義。

顧啟珪反複看著這一次的縣試考題,依照之前他看過的考題來講, 這一次他拿到的考題有些普通了, 過於簡單。這種題目對於基礎不好的童子有好處,因為就算是再不擅長。這種題目是大家都會答一些,但是要想比彆人出彩就很難。

對於顧啟珪來講, 本次縣試, 確切的說應該是他整個科舉之路,都不求成績頂上, 位列中等是最好的了, 所以對他來講怎麼把握這個度, 就是最大的挑戰了。

不過怎麼說呢, 這些都不是絕對的,他也得打起精神來才好。不然, 他把自己放得太鬆, 要是自己一不小心真的直接被淘汰了, 那才真的就變成一個笑話了。

不過, 話說回來,在顧啟珪看來,這次的縣試題目是有些偏的,不過想想縣試隻是基礎測試一個童子的入仕的條件,包括行文流暢,字形書法才是考察的重點。這樣一想,顧啟珪也就釋然了。

此次縣試四書文的第一道試題,是探討君子之道的。選自《論語·子張》中的一句話,“子張曰:‘士見危致命,見得思義,祭思敬,喪思哀,其可已矣。’” 意為:士遇見危險時能獻出自己的生命,看見有利可得時能考慮是否符合義的要求,祭祀時能想到是否嚴肅恭敬,居喪的時候想到自己是否哀傷,這樣就可以了。

此次縣試四書文的第二道試題,是選自《大學》的一句話“生之者眾,食之者寡,為之者疾,用之者舒,則財恒足矣。”大致意思就是:生產財富也有正確的途徑;生產的人多,消費的人少;生產的人勤奮,消費的人節省。這樣,財富便會經常充足。

對於第二道題目,顧啟珪倒是沒想到今年縣試,命題者會選這樣一句話的,在他看來,後一句話才更有考的價值啊,就是“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義者也,未有好義其事不終者也,未有府庫財非其財者也。”意為:仁愛的人仗義疏財以修養自身的德行,不仁的人不惜以生命為代價去斂錢發財。沒有在上位的人喜愛仁德,而在下位的人卻不喜愛忠義的;沒有喜愛忠義而做事卻半途而廢的;沒有國庫裡的財物不是屬於國君的。

在顧啟珪看來,後一句話,不是更符合上位者的意圖嗎。不過,也沒什麼要較真的,反正經義又不是隻解釋這一句話。不過對於這種在兩千年前的現在提出來的小康大同的政治思想,顧啟珪還是頂佩服的。

此次縣試的第三道試題是為五言六韻試帖詩一首,題目為:詠四季變換,歎時光飛逝,勸惜時奮進,這個題目算是三個題目中最中規中矩的了。

顧啟珪立足考卷全局,大致明白了此次試卷的情況,心中有了大致的譜係,接下來答卷做文章就簡單多了。

首先當然要先完成兩篇經義,這立足於四書的兩篇文章,最是能檢驗一個人的文才涵養,也是縣試乃至整個科舉考試都極為看重的素養。

顧啟珪調動調動自己腦中的知識,構思著整個文章的框架。在素紙上簡單的記下自己將要寫下的論點論據,論就是各個點,當然要有各種論據來支撐自己的論點。

顧啟珪自從入學國子監,就開始學著經義寫作,這幾年來對這種文體已經掌握的越來越熟練,就是國子監的夫子對他的文章也是讚不絕口的,所以他並沒有覺得這文章有何難,不過因為這隻是縣試,要求並不是這麼高的,主要還是檢驗一個人的基礎問話素養。

因為此次批卷的是吉城縣署的官員,所以批文章此事還要看閱卷者的喜好如何。顧啟珪並不了解這裡的知縣,所以並不能分析出他的喜好。倒是今年院試的主考官,顧國安一早就專門和他介紹過,就是師父也是和他說過那位大人的。現在一想,這爹爹和師父對他都很自信啊。

最後,顧啟珪還是決定,就中規中矩的完成一篇文章好了了,隻要能過就行。反正,他是完全沒有想過當案首的。江南本就是顧家的本家,在江南,顧府本就高調,要是他再出了風頭,隻怕……無論如何,這都不是顧啟珪想要的結果。

這個決定一下,顧啟珪手下輕快了許多,筆鋒流轉,刷刷不停,不一會兒素紙上就有了文章的雛形。隨後,顧啟珪又認真的把這篇文章用楷書仔細謄寫在答卷上,第一道題目就完成了。

第二道題目相對要難一些,立意也要認真想一想。

至於第三道題目詩賦,顧啟珪是完全不擔心的。

當然,顧啟珪這樣想不是因為他有足夠的自信能寫得多好,而是就是他努力了,仔細想很久,做出來的還是隻能算是中等,所以早在明白了這個道理的時候,顧啟珪就已經放棄了。

江南·陸府

江南兩江總督陸府上,今日他們的男主人陸平罕見的有時間在家,沒有公務等著處理。所以整個府裡的人都有些忙碌。

此時的陸平正在自己的書房中,和一屋子的幕僚擠滿了整個房間。陸平坐在上位,聽著幕僚們說著近來江南發生的事情。當然,處在這個節點,說的最多的自然就是縣試的事情了。

要說起來,今年勢必會忙上一些,等縣試結束以後,緊接著就是府試,再來就是三年才開一次的院試,今年著實都不得閒。

陸平也隻是聽著,也不說話。雖然剛過來將江南的那幾年,因為陸家離開江南的權利中心實在太久了,過得較為辛苦,但還是在顧庽和安意榮的照料下,挺過來了。這幾年過來,他是完全在這裡站穩了腳跟,作為兩江總督,陸平在江南可謂是一家獨大。在江南這個地界,現在自然是沒有人能和他嗆聲的。

“顧大人的幼子,是不是也要參加本次的縣試?”突然有一個幕僚說道,他跟著陸平很久,自是知道,陸平與顧國安的緣分的,師兄弟倆的感情也好,最初那些年,他們在江南還多虧得顧國安照顧。

這句話,倒也提醒了陸平,讓他想起有這麼一回事兒。“是啊,師哥來信說了這事兒,說是這次趕得及,得等孩子縣試過後才能來府裡。”這麼多年過去了,陸平還是如此稱呼顧國安。

“京中傳聞,顧府七爺才思敏捷,頗為乃父之風,就知不知道是何等風姿。”還有其他幕僚感歎。

“不過,聽聞咱們姑爺可是和顧閣老長得而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外甥肖舅,未來也是了不得的。”他們這群人雖然都是沒有見過安玨然的,但是從來不缺少傳聞。

“咱們這位姑爺可是文武全才,文武都學從名師,定然是不差的。再說安意榮和顧國安,當年都是名滿江南,享譽天下的才子,肖父肖舅都是不錯的。”也有人說道。

陸平表情還是淡淡的,他年歲已經是不小了,但膝下僅有一女,自是珍貴著的。當初和安家訂婚,是師哥拉的線,再加上對安家的教養放心,而且當時他確實需要得到安氏的支持,這門親事可謂是各取所需。不過最近幾年看來,這門親事倒也是不錯的。

陸平勾了一下唇角,他僅有這一個女兒,自然是期望她能過得好的。未來女婿優秀,將來能護住家小不說,說出去他麵上也有光。

隻是,他一直很忙,身為兩江總督,權力大,意味著責任也大。這幾年,他整日忙得不可開交,這也間接導致,對這個女兒,作為父親,他一直隻知道寵著,相處的時間倒是比較少。

陸平是武將,看到嬌嬌的女兒,總是會寵溺多一點兒。即使是女兒犯了錯,陸平沒法想對待下屬一樣不手教訓。每當看到女兒眼中噙著眼淚喚他爹爹,他就完全下不去手了。妻子又是那種極其綿軟的性子,對女兒從來都是小意的照顧著的,實在不能算是一個好的老師。不過,這也是養女兒的樂趣吧,女兒不就是要富養嗎?陸平美滋滋的想著,完全不承認他對女兒是溺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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