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慶
朱氏站在屋子裡歎氣, “也不知道這個孩子去乾什麼了,到現在連個信都沒有。”顧啟珪去京城的消息自然是沒有告訴自家娘親的,就是留了封信,沒有多說覺得隻是徒增擔心。雖然顧啟珪沒有打算瞞著娘親這件事情, 但是, 要告訴娘親也不是現在,等著和朱家人一起知道就可以了。
“少爺不是說就出去遊玩兩日嗎,肯定是能趕著老太爺壽辰之前回來的。”林嬤嬤在身後勸道,自從鄉試後少爺說出去走走, 夫人就一直是擔心的狀態。要她說也沒什麼,雖然七少爺年歲是小了些, 但是這都已經要出仕了, 再加上少爺平常時候的種種表現,所以林嬤嬤覺得完全不用擔心, 看少爺的樣子就是一個懂分寸的人,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他都清楚的很。
朱氏笑笑,做母親的,都是有種感覺的,她可以感覺到幼子出去肯定不僅僅是因為遊玩,尤其還是在這時間並不寬裕的時候,獅子啊是不大尋常,“孩子大了, 我也管不了了, 就是求孩子們都健健康康的就好了。對了, 顧玲燕最近有什麼動靜?不是說要給玨然相看嗎,此事進展如何?”
朱氏轉而關心另一個話題,之前的安陸兩家的婚約是自家夫君親自保的媒,其實朱氏本來就是有些不放心的。若是陸瑤是木錦親生的都還好說,但是陸瑤那個孩子是陸平被迫背叛木錦的證據,陸平心裡有小疙瘩不說,木錦自是不會管她,那樣一個高傲的女子,怎麼會放下身段去教養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孩子,一個存在於自己生命中的汙點。
再加上,陸平和木錦感情好,這個女孩子怎麼能教養的好。但是,那是陸平,他和自家夫君的關係不一般,說過命的交情都是有些不足的。而且那時,安家在京城並沒有站穩腳跟,最是需要有人扶持的時候,而陸家剛剛到江南也是危機四伏,這門親事更像是各取所需。不過即使是這樣,朱氏也沒想過這件親事會這樣結束的。不過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雖然如今陸家勢強,但陸瑤出了那樣的事情,她倒是認為退親了也好。
隨著年歲的增加,安玨然在京中逐漸嶄露頭角,倒是不愁找不著媳婦,但是要找一個稱心的倒是不容易。但是這事兒做主的得是顧玲燕兩口子,不過朱氏已經開誠布公的說過這事她會摻和的。娶媳是大事,怎麼也不能讓顧玲燕全權做主,朱氏對顧玲燕的觀感非常不好。
這下子,林嬤嬤就答得比較小心了,因朱老太爺壽辰在即,她們本不打算把這件事稟報給夫人的,但是自己不說和夫人問不說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既然主子都已經問了,所以林嬤嬤還是回答道:“安夫人似乎頗為喜歡陸家二房的那位小姐,想為少爺訂下她,但是姑爺沒有答應。”林嬤嬤斟酌著用詞。
朱氏卻十分生氣,一袖子把茶幾上的杯子掃落在地,“簡直就是胡鬨,她到底想乾什麼?”語氣有些急,顯然是氣急了。
林嬤嬤趕緊上前一步,替朱氏擦淨身上的茶漬,“夫人,可不能生氣,傷了身子可是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朱氏喘著粗氣,把心裡的憤怒壓下去,冷笑一聲:“這事兒我倒是不著急,安意榮和陸航都不能同意,這樣丟臉的事情怎麼能發生在世家,不過……”顧玲燕不就是算準了我不能出聲管此事,她等著。朱氏在心裡這樣對自己說道。
平複了一會兒,朱氏緩過勁來,親自寫了一封信送去京中安家,指名道姓的是給顧玲燕的。
“對了最近張三公子那有什麼動靜嗎?”朱氏突然想到這樣一個事情,張文麟已經來了有幾天了,他就在辛城,所以來的也快。當然,想和顧煙茗多相處相處也是一個理由,但是無奈……
“張三公子住進了前院,這幾日表現都不錯,時常會給小姐們送一些彆致的小玩意兒,再加上今日下午,他和大小姐基本上日日都會出去逛逛,但是均有二小姐跟著。”林嬤嬤說著,想起二小姐,林嬤嬤是一言難儘,你姐夫看你姐都望穿秋水了,你還是渾然不覺的擠在二人中間,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顯然朱氏也想到了自己這個二女兒,不知道顧啟珪之前和她說了什麼,在大女兒和準女婿出門的時候,小女兒就一定得跟著。朱氏想著把顧煙琪留下來,但是最後總能讓她給溜了,最後弄得朱氏也沒了脾氣,“隨他們去把,”朱氏歎了口氣。
顧啟珪一行人還在趕路,現在看起來朱仕瑾還算是配合,這一路上沒有整出絲毫的幺蛾子,所以他們的速度並不慢。主要是因為吧,要是朱仕瑾不配合,就得換成馬車,那樣一來勢必會慢上一些。而且兩人乘一匹馬也不行,這一匹馬要是承受兩個人的重量,那跑的距離就得是之前的一半,再加上除非到驛站,彆的地兒也沒有地方換馬。所以說,朱仕瑾的配合還是很關鍵的。
不過,對於朱仕瑾這樣的表現,顧啟珪還有些驚訝,自出京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這大表哥似乎是沒有了什麼鬥誌,眼睛裡也不見往常的戾氣,總之就是變得和顧啟珪第一次見到他時完全不一樣了。不過,因為顧啟珪和他就見過一兩麵,實在是也沒有什麼頭緒。
“表弟似乎有話想對我講?”又是一個驛站,一行人等著換馬,顧啟珪和朱仕瑾站在驛站門口,顧擎自然是一步也沒有離開顧啟珪身邊的。
“上次在朱家客棧的時候,我不是遞給了表哥一塊玉佩,那是我娘親專門去寺院求來的,已經開過光的,能保平安的,還囑咐我一定得讓表哥佩戴。所以我有些好奇,怎麼不見表哥你佩戴過。”顧啟珪看著朱仕瑾沒有絲毫吊飾的腰間,問道。
“奧,我並不喜在腰間彆個東西,不過既然是姑母虔心求來的,我回去之後一定帶上,也算是全了心意。”朱仕瑾可有可無的說道,語氣溫和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