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朝臣們都明白這一次派出顧國安出使北境的主要原因,是當今聖上想為三皇子招攬顧家,其他的一切都是輔助。
朱氏也是知道這個消息的,不過她倒沒有因為回京見不到夫君而難過,主要還是擔心,北境苦寒,再加上那裡畢竟是戰場,刀劍無眼,萬一受了傷可怎麼能行。不過因為這是之前就定下的行程,那時顧國安就已經為她說過這個事情,說是不可能有什麼危險,再加上幼子的勸慰,很快朱氏就打起了精神。
夫君顧國安去北境 ,沒有幾個月是回不來的,現在已經九月下旬,再來就要進入到十月份了,離過年也沒有幾個月了。來年三月份就是長子顧啟陵的婚禮,所以她回去還有的忙,這邊長子娶妻過後,那邊大女兒出嫁的婚期也是要到了,所以她要準備的東西還很多。作為母親,現在她該好好的為兒女找幾件壓箱底的物件了。
至於幼子,因為鄉試的原因,這次回到了京城,恐怕得有這樣一段時間不著家了。他同窗多,隨便出去坐坐就得是幾日。所以她現在還在思考為了照顧這孩子,要不就在府上擺上幾桌酒席,把他同窗都請來,一起放鬆一下就好了,省事還熱鬨。畢竟來年三月份幼子還要參加春闈,這時間可耽誤不得。在船上的時候,朱氏滿惱子都在想著這個事情。
等船靠在平壤碼頭的時候,已經進了十月份,顧啟珪已經穿上了厚厚的鬥篷,把自己整個裹在了裡麵。船越往北行,天氣越涼,漸漸就變成了冷,顧啟珪是一件件的衣服往身上套,要不是朱氏準備的齊全,把這些都想到了,他可有的凍了。
下了船,來迎接他們的是磨管家,他看見已經從青蔥小樹苗長成茁壯小白楊的磨石宇感歎不已,對著顧啟珪連連道謝。
本來,顧啟珪是要跟著朱氏一起去彆院住上一夜,第二日一早一起趕回京城顧府的,但是奈何,這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因為之前在船上的時候,雖然知道顧國安就要出發去北境,出發日也定在了眼前,但是具體是哪日他們倒是都不知道,誰讓在船上收信實在是不方便。
所以剛一下船,聽到消息說顧國安是明日晨起時分出發去北境,所以顧啟珪就蠢蠢欲動想去為他爹爹送行。他們大家是坐船來的,雖然沒有說多勞累,但是要說輕鬆是沒有的。朱氏自然是不願意他這時候趕路回去的,要知道現在外麵的天已經發藍,再過一會兒就會黑了,實在是不宜趕路,再說萬一再趕上京中宵禁,可怎麼能行。
“娘親放心,啟珪有分寸的,就是想為爹爹踐行,再說了之前我有經驗肯定沒事兒。我這也有大半年沒有和爹爹好好聊聊了,想和爹爹說說話。”顧啟珪寬慰朱氏,也不知道為什麼,顧啟珪剛開始是也就是說著玩玩,但是越到後麵越是真的想回去了。平壤離京城不遠,但是馬車行進的話也得用上一日。騎馬快,但是也得兩三個時辰的光景。
最後,朱氏鬨不過顧啟珪,無奈同意了,主要是孩子長大了,父母總不能一直把孩子揣在兜裡。
於是,顧啟珪辭彆的母親兄長和姐姐們,拿著朱氏準備好的給顧國安的衣物帶著顧擎和顧十六先行了一步。
京城·四皇子府
沐澈百無聊賴的躺在躺椅上,查了這麼久還是沒有得到任何紮布耶到底有沒有在京中做什麼,他有些煩躁。再加上紮布耶已經回到了羅國,雖然貉刺了他一劍,身上的傷勢肯定很重,但是總有好起來的那一天,一想到這裡,沐澈就皺眉,他自然是恨不得紮布耶不治身亡才好,雖然即使是這樣也抵消不了他之前對沐灃所做事情的罪過,但起碼也算是大仇得報,也算是報應上身了。
不過,沐澈哼了一聲,想來這會兒紮布耶雖然性命無慮,但是會更煩躁一些。羅國國內本來就動亂,幾個皇子各有自己的小心思,都憋著勁兒往上衝呢,這時候紮布耶倒下了,不能主持大局,整個羅國也就亂了三分。現在就看羅國其他皇子到底給不給力了,看能不能絆倒紮布耶。
“主子,”狸的聲音傳了來。
“說,”沐澈抬了抬眼,直接吩咐道。
“驛站那邊的下人說,在京城時有一次紮布耶和身邊侍衛談話的時候提到了一個名為‘月’的人,說有什麼事兒就去找他,屬下懷疑這個‘月’就是在京中給紮布耶做事的人。不過他也隻是在送茶進去的時候偶然聽見過這麼一句,後來就沒再提過了。”狸說著他們最新得到的結果。
“月?”沐澈呢喃,卻不得其法,這實在是不好查,畢竟這隻是一個代號,“再去深入調查一下。對了,貉那邊怎麼樣?”
“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狸回答,紮布耶身邊的畢竟都是能人,並不是那麼好抓到把柄的家夥。再一想到狐,狸的臉色難看了些。
沐澈沒有注意到狸情緒的波動,轉而問道其他的事情,“顧家的人呢,是不是這些日子就要自安慶回京了?”
“是,照日程的話,應該是明日就會回來。而且今日京中鬨得有些大,長寧王家的二公子好像表示明日要親自在城門口等著迎接顧七少爺。自從萬歲爺下旨賜了婚事,這長寧王府的人確實還沒見過顧七少爺呢。因為這事兒,好像不少公子哥兒都想去湊湊熱鬨。不過……”狸欲言又止
長寧王家的二公子沐苛極其疼愛妹妹,上趕著去看妹婿也情有可原,但是搞得這樣大還真是不常見,再加上長寧王府沒有絲毫阻止的意思。所以京中人都在流傳,說是顧家和長寧王府都不滿這樁婚事,不過也隻是私底下說說,沒人敢在明麵上議論就是了,畢竟是皇婚,誰敢說不是。這位沐苛沐二公子在雲南是怎樣大家不知道,但是在京中說他是紈絝是再合適不過的了,看他周邊朋友都是皇族貴戚養出來的紈絝子弟就知道他是什麼人了,這一聽說他要測試未來妹婿,都上趕著出點子呢。
沐澈本來還聽著,看有人想找顧啟珪的麻煩還有些興味,看狸吞吞吐吐的,就問了一句,“怎麼了?”
“剛剛從城門口過來,屬下似乎看見顧七少爺已經進城了,應該是到了平壤,一個人先行回來了京城。”狸猜測說道。
沐澈笑了一聲,這小子就是這樣好運,著都能躲過去,“明日顧老師和老三要出發去北境,想來他回來是送行的,不然這都要宵禁了,怎麼會這麼急趕回來。”
沐澈對顧啟珪倒是有些興趣,也有些親近之意,畢竟在各種信箋紙中,沐灃從來不吝嗇對顧啟珪的誇獎,再加上,顧啟珪確實也幫助了他和沐灃很多。
之後,沐澈不再執著於這個問題,轉而說起長寧王府,“南邊怎麼樣了?”
“南方戰亂,長寧王世子獨木難支,已經把求救的信箋送到了聖上麵前了。不過因為這幾日事兒忙,今上似乎還沒有看到奏折。”狸說道。
沐澈哼了一聲,像南方這樣的事情用的可是加急文書,怎麼會看不到,純屬是借口,肯定是不想放長寧王一家回去。不過,長寧王也是坐不住了吧,所以才出此下策,雖然和顧府結了親家,但是兩位當事人還小,起碼至少得等兩年才行。這不是兩日也不是兩個月,他怎麼會甘心都耗在京中,再說了,留在雲南那個才是真的了不起的長寧王府的掌權人。
不過,父皇肯定是不甘心放長寧王回去,但是現在是不放不行。雲南邊境又逢戰亂,這稍有不慎,就是割地賠銀子,這樣的結果不是皇帝想看到的,會有損天家的威儀。那麼他那個父皇會怎樣選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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