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第一百六十二章 (雙更合一)(2 / 2)

嫡長嫡幼 冉玨兒 9326 字 5個月前

兩個人就坐在那裡,一杯接著一杯的飲酒,或者說,是顧啟珪看著沐澈一杯接著一杯的飲酒,他就隻是陪著。其實說起來,就顧啟珪來說,他很感謝沐灃,不管是之前去北境時候他主動送來的那個侍衛,還是六年前的那件事情,亦或是後來他出京四處闖蕩的時候,沐灃都幫過他,還會以兄長的身份開導他。

如今的沐澈和以前相比變了很多。在以前,顧啟珪對他的印象就隻有獨,他一直認為這樣的人是不適合做皇帝的,當初還想不明白為什麼季皇後和她身後的季家會選擇名不見經傳的四皇子而不是更有實力的五皇子。就是後來清楚這樣對季家和季皇後都是最好的選擇,畢竟沐澈和沐灃自小感情深厚,絕對不會背叛他們。但是即使是這樣,顧啟珪還是不認為沐澈的性子適合坐上那個位子。

不過,顧啟珪現在不這樣感覺了,這四年來,沐澈幾乎是將自己完全重塑了一遍。現在的沐澈文雅圓滑,短短四年的時間,他從一個不受重視的親王,變成了現在已經加封了五珠親王,這一次回京他肯定又會向上升。在大齊,現在有了兩個無比奪目的王爺,忠親王和義親王,毋庸置疑下一任皇帝會在這兩個親王中產生。而且,雖然現在忠親王深受當今皇上信賴,勝算可能會大些,但是,事情沒有到最後一刻,永遠不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麼事情。

“羅國二皇子最近動作頻繁了很多。”顧啟珪輕輕說道,他之前就一直懷疑羅國二皇子沒有死,兩年前確認了這個消息,所以就一直關注著。六年前紮布耶從京城回羅國的時候身負重傷,回到羅國又直接被羅國大皇子篡了權,然後兩國就打了起來。現在整個羅國衰敗,大皇子不得民心,百姓反亂時有發生,沉寂許久的紮布耶卻有了動向,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想乾什麼。

“嗯,”沐澈握緊手裡的酒杯,那個人嗎?他閉了閉眼讓自己保持冷靜,“羅國現在國力衰敗,他就算籌劃什麼也不容易?”他要的從來就不是紮布耶在羅國乾了什麼,現在他隻想對紮布耶做些什麼,不過現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已經滿足不了他了,他想的更多。

“人不就我,我去就人,總有方法的。”顧啟珪說道,現在的羅國和以前不一樣,之前為著天下道義,不能隨便出擊他國,畢竟以大欺小怎麼都不好聽,但是六年前羅國主動出擊給了大齊出兵的理由,現在大齊和羅國是世仇,就是再打起來,這理由也好找的很。況且他們誌不在戰爭,而在紮布耶其人,一個早已經死了的皇子,就更好操作些。嗯,這是顧啟珪的想法。

“是啊。”沐澈笑著說。今日沐澈總是笑,顧啟珪卻沒有在他的笑容裡感覺到絲毫的暖意。

兩個人交談的不多,沐澈一直在喝酒,顧啟珪大部分時間就隻是坐在那裡,間或的飲一口。他要保持清醒,每年來這裡陪著四皇子,然後把爛醉如泥的他帶回去,是顧啟珪的答應那人的。顧啟珪也從來不去阻止四皇子,按照與那人的約定,就隻有今日四皇子可以肆無忌憚的飲酒,其他時候都是不行的,顧啟珪知道這人一定是遵守了承諾呢,因為每年這個時候他都準備上一年要喝的酒,似乎要全部喝了才肯回去的樣子。顧啟珪覺得偶爾醉這麼一下也不錯,對於神經一直緊繃的四皇子更是如此。

兩個人以地為席,坐在這草地上,淡淡的釋放著自己的憂傷。他們身後豎放著一塊木質墓碑,靜靜的立在那裡,上麵僅有‘吾兄沐灃’四字,一筆一劃寫得工工整整,真的可謂是入木三分了。

一直到第二日下午,顧啟珪才回到了梨花胡同。他回到家裡的時候,陸呦已經從顧府回來了。顧啟珪推開門進去房間的時候頭還有些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四皇子今日要把一年的酒都要飲完的緣故,總之四皇子一直喝到了今日清晨才倒下。

陸呦聽到聲響來扶他,他直接撞到了陸呦的身上,順勢把頭埋陸呦的頸窩,低聲說道:“我累,要休息。”聲音沙啞,顯得更是磁性。

陸呦努力的穩住自己的身子,恐怕自己一不小心再給顧啟珪摔了,小心的把他扶到了床上,聞著顧啟珪身上的酒氣,她柔聲說道:“之前我讓人給你弄了解酒湯,喝了再睡。”也不知道是什麼事兒,竟然讓夫君飲了這些酒。要知道平常時候的夫君從來不飲酒,從來不去風月場所,也從來不靠近哪個女子,嗯,照婆母的話來說就是很乖。

顧啟珪的長腿動了動,陸呦就一不小心就倒在了他身上,伸手拉過被子蓋在兩人身上,顧啟珪說道:“沒事兒,我沒醉,就是有點累,陪我休息會兒吧。”他的情緒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不想一個人待著。

陸呦眨了眨大眼睛,嗯,沒醉,這是沒醉?平常時候的夫君可不會這樣孟浪,不過她也沒有掙紮,她覺得今日的顧啟珪有些不對勁兒。

在之後的幾日,顧啟珪都沒有出府。畢竟殿試就要到了,他已經錯過了兩屆,這次還是要好好做些準備的。

四月二十一日,殿試如約而至。

作為科舉製度最高一級考試,殿試每三年舉行一次,是由皇帝親自命題,然後指定大臣問卷,當今聖上皇帝還要親自閱看前十名的卷子,然後定出前三甲,狀元、榜眼和稱探花。殿試的儀式十分隆重,在大齊,殿試舉行的時間有過幾次變動,大齊初時曾規定在四月初,後改在五月初,後來先帝爺是又改在四月二十一日舉行,當今聖上一直沿用至今。

對於這次殿試,顧啟珪倒是沒有太過緊張,這兩年他沒有做其他的事情,全部時間都在為會試做準備,可以說心裡有底兒,所以不怕。

其實說起來,顧啟珪也是不得不學習。兩年前,顧啟珪回到京城,並沒有進哪個書院,而是直接跟著他師父陳恪一起習書,那個時候陳恪已經完全退了下來,時間多的是,再加上小時候他就沒怎麼管過這個小徒弟,現在倒是有機會了。

他先是是讓顧啟珪謝了一片文章,想試試這幾年是不是手生了。事實證明,顧啟珪手生的緊,看了顧啟珪的文章,陳恪的評價是:“你這篇文章除了字兒能看,彆的一文不值。”

嗯,其實顧啟珪也很是無奈,這文章一日不做就會手生,在外麵的那幾年顧啟珪一直努力要把‘亨通’錢莊做的更大,整日忙忙碌碌的,雖然出麵的都是磨石宇,但是都是他在主持大局,過分的忙碌讓他很難靜下心來去行文,畢竟寫一篇文章可是要花費不少時間的。不過早晚寫字看書的習慣倒是保存下來了。

顧啟珪當然也知道自己文章裡的問題,結構沒問題,但是行文太過鬆散,所以陳恪罵他他就老老實實的聽著。這些年他見識的多了,處理事情的更加圓滑成熟,但隨之而來的也就是這些問題,總是有太多的想表達,他還沒有把那些沉澱成他自己的東西,文如其人,他自己亂,文章怎麼可能嚴謹。

後來,顧啟珪可是整整練了半年,才讓他師父對他鬆口說還可以。所以說裡所說的一個人不努力隨隨便便就能考過科舉簡直就是玩笑話,就是他日日的看書什麼的,還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

天還沒有亮,顧啟珪等百餘名貢士已經等在了宮外,其中倒是看見了幾個熟悉的身影,畢竟前日的保和殿進行的殿試前的複試,他們已經見過麵了,雖然互相不一定知道姓名,但至少混個眼熟。

進宮之前他們經過了層層的檢查,當然是非常的嚴格,要是在宮裡出了什麼意外就不是除名這樣簡單的了,重者可是要掉腦袋的。有宮人在前麵為他們講解入宮的禮儀,大多數人都是沒有見過這種場麵的,所以前麵宮人說的仔細,包括穿戴行為舉止,都有人給他們做示範。殿試是大事,儀式也隆重,怎麼的也不能在他們這裡出差錯,所以大家學的也認真。能進到殿試這一步的,都是經過重重困難的,所以這些宮人也好,官員也好,都是客氣,誰能保證這裡麵不會出來一名大官啊。

時辰到了,有官員開始點名督促他們列隊,按照會試時候的名次分成單雙數,單數者列東,雙數者列西,排的整齊。接著就由鴻臚寺官引導著他們到丹陛兩旁站著,他們進去的時候捧題官及內閣官已經由內閣經中左門到了保和殿,皇帝欽命的試題也已經陳列在了殿內東旁黃案上。

一切準備就緒,眾人都在靜靜等著,不一會就傳來了一個尖細的聲音。

“皇上駕到——”“忠親王駕到——”“義親王駕到——”隨著著這個聲音,保和殿外作樂鳴鞭,甚是隆重。

不過有趣的是,科舉考試是為國家選舉人才的大事記,所以算是整個王朝的大事,要是有太子的話,本該是由太子陪同,但是因為本朝沒有立太子,就由兩位身份最高的親王陪同,想想倒是蘊含深意。

隨著當今聖上的入殿,眾貢士和王公大臣皆向皇帝行三叩九拜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忠親王千歲千歲千千歲,義親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沐邱一聲令下,大家呼啦啦的都站了起來。顧啟珪抬眼瞄了一眼,這又已經過去了六年,因為疾病纏身的原因,沐邱老了不是一星半點兒。但是皇帝積威甚重,他身上的威壓倒是不少反增,處在這天下至尊的位子這些年,這倒也是可以理解。

“……”沐邱說了幾句勉勵學子的話,就帶著兩個親王施施然離開了。眾人呼啦啦的又忙著送駕。

等這一眾禮節完成之後,才開始由禮部的官員開始分發試題,因為這是當今聖上親自出的試題,所以他們這些貢子都要跪著接受試題,然後才能進去保和殿在殿內兩旁試桌行文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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