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寅的話音剛落,書房的門就被打開了,接著許寅皺著眉走了出來,抬頭就看到了閆如譯,眉頭皺的更深了一些,“怎麼站在這邊?”許寅的聲音有些急,現在正值正午,太陽正毒辣的時候,閆如譯就這樣站在院子,這要是曬傷了又是大事,中暑什麼也難受啊。
“我剛過來,才剛站到這裡,你就出來了,沒事兒。”閆如譯笑著安撫道,以前倒是沒有覺得阿寅還有這樣的急脾氣,看到許寅還有些不悅,閆如譯又笑了出聲,“走吧,膳食已經擺上了,我腹中已經抗議了。”
許寅這才點點頭,兩人並排往院子走去。
案幾上,許寅和閆如譯對立而坐,桌上的膳食很簡單,甚至還有當季的野菜,不過都做的精致就是了,這宅子裡的廚子是專門帶過來的,一直是跟著他們,主要是他們一輩子精細慣了,讓他們整日粗糧地瓜的,他們也吃用不慣,更不用說,閆如譯現在正是養身子的時候。
“晌午過後還上堂嗎?”許寅開口問道,這幾日天氣是在是太熱了,幾十個小童聚集在一起,熱是一定的,這個地方交通不便,冰運進來很難,所以隻能整日整日忍著,這夫子學子都不舒服,許寅不希望讓閆如譯一直處在這樣的環境中,主要是遭罪,本來接下這差事就是放鬆的,怎麼也不能本末倒置不是,所以這兩日就一直想讓閆如譯隻在上午開堂。
“下午沒讓他們來了,等太陽溫和些,我們一起去周圍走走?”閆如譯笑著說道,他們來這已經有幾個月了,出去的時候卻不太多,主要是這村子裡的百姓都淳樸的很,又實在感謝他們,隻要他們一出去就有人拉著他們說話,這樣一來,他們往往連村子都出不去,天兒就已經很晚了。
“嗯,”許寅點了點頭,接著就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你現在的身子還不如我呢,以後緊著自己點兒,平常時候自己也注意些。咱們傍晚時候再出去,你一會兒好好休息一下。”
閆如譯笑笑點點頭,給許寅夾了一筷子野菜,“我以後會注意的,快吃。”
許寅這才點點頭。
對於剛剛書房裡的事情兩人誰都沒有說什麼。
說是等不那麼熱的時候再出去,但其實他們兩個出去的時候已經到傍晚了,兩人迎著霞光到了半山腰。
“還往上走嗎?”許寅問道。
“去亭子那邊看看吧,”閆如譯看了看不遠處的亭子,好不容易過來了當然好好看看為好。
兩人並排繼續往上爬,他們沒有什麼功利性,走的很是悠閒,間或有山風吹來,涼爽的很,衣袍隨著兩人的動作飄起來,有種彆樣的美感。
“今日你聽到我與劉泉在書房說的話了,”許寅邊往上爬邊說道,語氣之中沒有疑問,非常的肯定。
“嗯,”閆如譯也不否認。
“你是怎麼想的?”許寅問道。
閆如譯疑惑的看了一眼許寅,不是應該他怎麼想的嗎?怎麼問自己,接觸到許寅的眼神,閆如譯覺得他應該說些什麼,這一段時間以來,阿寅在他麵前總是避免談這些問題,今日說開也好。
這樣想著,閆如譯突然停了下來,站在了那裡,引得許寅很是不解,“怎麼了?”
兩人站在那裡對望,一時之間都沒有再說話。
後麵跟著上來的下人看到兩位主子要說話,趕緊往後退了幾步。
“阿寅,”閆如譯歎了一口氣,“選擇在眾人眼前‘消失’也是我的意願,這是我的選擇,而且到現在我也沒有絲毫的後悔,所以不管是關於什麼事兒你都不用顧忌我,那些之於我都是往事如煙,我們都是活在當下。至於你,今後你想做什麼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誰讓我現在也根本沒有什麼地方可去。”
許寅聽閆如譯說的可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伸出手扯著閆如譯往繼續往上走。
風吹過來,閆如譯聽見了許寅低聲說了一句,“我又能走去哪?”
閆如譯笑了笑,緊緊抓住了許寅的手,他們之中從來沒有誰為誰妥協,也沒有誰阻擋誰,他們隻是跟從內心選擇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