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是玩家?(1 / 2)

六月來臨,灰藍色的天空被餘暉染成紅色。

風麗小區老人活動中心的一棵樹上趴著一隻蜷著長尾巴的黑貓,它正懶洋洋地掃了一眼站在樹枝上一群嘰嘰喳喳叫個不停的小麻雀,然後又將腦袋埋在自己的左前臂,繼續眯覺。

忽然,它豎起了耳朵。

隔壁那棵老榕樹下坐著幾位下棋的老頭兒,穿著老頭衫的老頭旁邊放著一個收音機,裡頭正播放著社會新聞。

【近日,我市接連發生多起意外事件,一起是三名高中生相約在酒店自殺,經過警方調查,酒店房間裡沒有燒碳,也沒有從三個少年找到外傷,更沒有查到他們吸食毒品,到目前還不知道他們的死因。】

【第二起是在昨日下午兩點,一名家庭主婦無故跳樓,據記者調查,該家庭主婦兒女雙全,與丈夫恩愛,婆媳關係和諧,卻突然選擇跳樓自殺,令人匪夷所思。】

【第三起發生在昨晚淩晨,市中的商場裡,一名顧客全身突然自燃,當警方和急救人員到達時,女子已經沒了氣息,目前,這一起自燃事件還在調查當中。】

黑貓突然睜開淺綠色的眼睛,精神奕奕地站起身,在粗壯的樹枝上伸了大大的懶腰,它半躬著背,敏捷地從樹枝的前端跳到尾端,樹上傳來嘩啦聲響,一群嘰嘰喳喳的麻雀從濃密的樹葉間飛了起來。

樹下的老人們早已見怪不怪,這隻黑貓是有主人的,平日裡極少見得到它的身影,黑貓極為冷酷,從不親近人,卻也從不傷人。

黑貓從容地從樹上輕輕跳下,借著腳下肉墊的緩衝,四肢輕輕落在柔軟草地上。

他叫焦糖,他曾經還是一個人類。

他在一年前出了一場意外,再醒來時就變成了一隻小黑貓,並被一個人類收養了。

他穿過小區的高樓部分鑽進小道前往獨棟彆墅區,越往彆墅區走,周圍就愈發的安靜,他的聽力極好,二十米開外也能分辨出相距一米的兩個不一樣的聲音,他在第九號彆墅前停了下來,靈巧地從院子的鐵柵欄間隙鑽了進去,再從門側開的一個小洞鑽了進屋。

這時候的屋裡空蕩蕩的,沒有人呼喚他的名字。

他走到自己的食盆前,拍了拍開關,混合著凍乾的貓糧從機器嘩啦啦地掉到食盆上。

作為一個人類,每天被迫吃貓糧,真的很難受。

倒不是他的鏟屎官摳門苛刻他的飲食不讓他吃,而是經過多次進寵物醫院的證明,他真的吃不了太油太膩的人類食物。

現在是吃貓糧吃到靈魂發麻。

他抬了抬右前爪,嫌棄地拍了一把陶瓷食盆,看著裡麵掉出來的貓糧,很好,他快斷糧了。

他選擇放棄吃飯,轉身朝二樓跑去,在書房門前停下,輕跳起打下門把,哢嚓一聲,門應聲而開。

書房內沒有人。

男人這次回來的時間比以往都要晚,好幾天過去了還沒見到他的身影。

他是很好奇他的鏟屎官到底從事的什麼職業,時常突然不見人影,不久後會從他消失的位置出現,從他消失到他出現的時間基本在三天到五天左右,最長持續消失了七天。

而這次已經超過七天了,今天是第八天,鏟屎官再不回來,他就該去街頭要飯了。

顏寄雲在書房明黃色的懶人沙發上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窩了下來,他將自己團成一團。

他來這兒以前,屋子裡的擺設都是黑白灰三個色調,自打他成為這屋子主人的主子之後,他的主人時常因為他毛發黑到找不著影子,花了兩個月時間把房子裝修成現在的暖色調,無論他在哪裡都很容易找到,除非他刻意藏起來。

午後的陽光曬得顏寄雲全身都暖洋洋的,他緩緩閉上眼睛,但並沒有睡著,耳朵豎著聽周圍的動靜。

一個小時後,靜得針落可聞的書房內憑空出現一個長手長腳的高挑男人。

男人神情微頓,身形微晃,他深深地呼了口氣,麵無表情地單手按了按腦袋,坐到一旁的沙發上。

他手裡抓著一個掛著銀色銘牌的銀鏈子,滑落在沙發上。

顏寄雲在他出現的那一刻睜開了眼睛,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男人。

男人緩了緩後才朝顏寄雲開口,他的聲音嘶啞低沉,顯得有些嚴厲:“焦糖,過來讓我抱一會兒。”

顏寄雲伸了個懶腰跳下懶人沙發,聽話地跳到男人的腿上,找了個舒適的位置趴好。

他能感受到,每次憑空出現時,男人的情緒都會略顯低落。

男人的手指搭在顏寄雲的背上,輕撫著他背上油光水滑的毛,不知他在想些什麼,有些出神,抱著顏寄雲才能讓他內心更加平靜。

顏寄雲視線落在男人放在沙發上的銘牌上,顏色比銀色更深一點,正麵是一個串數字編號。

對男人來說,擼貓確實能夠緩解他的心裡壓力,讓他從極端的環境中快速緩過來,回歸到正常的狀態。

十分鐘後,他放開了顏寄雲,轉身進了書房裡的配套浴室。

顏寄雲好奇的扒拉沙發上的銘牌,他來這兒有一年了,男人可從來沒把這鏈子拿下來過,他一直沒有機會好好研究這鏈子哪裡值得他寶貝,難不成有什麼特殊含義?

鏈子上的銘牌顏色比銀色更暗一點,上麵的一串數字不知道有什麼意義,他將反麵撥了過來,上邊是一隻小浣熊頭像,尖嘴猴腮的,沒他的貓殼子帥氣。

他撥了一會兒覺得甚是無聊,爪子剛好按在小浣熊的頭像上。

就在這時,顏寄雲眼前一黑,身體被一股力量卷起,全身失重!

傾刻間,沙發上不見了顏寄雲的蹤影,隻留下幾根黑色的貓毛。

半小時後,男人衝完澡出來,他拿起沙發上的沾了黑色貓毛的銘牌,卻不見顏寄雲的身影。

恢複精神的男人邊擦頭發邊走出書房,順便尋找剛滿一歲還調皮的貓崽子:“焦糖?”

養一隻不愛叫的黑貓實在是一種特殊的體驗,時常找不貓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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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被打上“難找”的顏寄雲再睜眼時發現自己呆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

他的身體隨著籠子晃動,這個感覺他熟悉,這是一個航空箱。

難道他剛剛昏迷了,鏟屎官在帶他去醫院?

他沒覺得自己的身體有哪裡不對勁,再來就是鏟屎官現在帶他去醫院並不需要航空箱,用的是定製貓包。

他透過航空箱看到外麵的世界,但視野範圍太過狹小,無法觀察附近的地形。

突然,一個陌生的聲音打破他的猜測,他的腦內響起了一道聲音,輕快活潑的年輕男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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