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寄雲也沒等多久楊二就把水煮雞胸肉送上來了。剛送上來的雞胸肉還很燙,廚師把雞肉切成塊狀,他根本無從下嘴。九爺見狀,直接用手將雞肉撕成條狀,吹涼了再放到他給顏寄雲準備的小盤子上。
能吃上肉就已經很好了,顏寄雲一點都不急,等九爺吹涼了肉它再一點點吃掉,這個過程慢是慢了點,但是大家都吃得很開心,一塊雞胸肉吃完,他心滿意足地去喝水。
伺候完黑貓吃肉後,九爺才開始吃他的早飯,他吃飯的速度明顯不慢,飯量也大,一下就將桌麵上的大部分小菜和點心都掃光了,看得劉蓉止一愣愣的,九爺這吃飯速度根本不需要她布菜什麼的,她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相當多餘。
一夜過去,什麼情況都沒發生。
早飯過後,九爺帶著一隻黑貓離開了舞廳。
劉蓉止恭敬地送走了九爺和貓,一張俏臉垮得不能再垮了,昨晚就是她從事歌廳的工作以來最悲慘的一次,也稱之為職業滑鐵盧,誰能想到居然還有人更愛貓而不是女人,她感覺到自己還不如一隻貓,是她魅力不夠,還是長得不夠黑,或者是沒有穿一身皮草?失策了,看來外麵傳的九爺一二三喜好根本沒有半點用處。
不過,對於顏寄雲來說,劉蓉止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了,對柳景浩與人打架的事件來說,她或許就隻是個導火線,打架的理由千千萬,她隻是恰好處在兩個對家之間,於是便有了吵鬨的理由。
早上用過早飯後,他就在劉蓉止的房間裡轉了一圈,假裝消食。她的房間布置得很精致,但又沒有超出她收入的東西,一個女人要保持好美貌,在自身上麵的花銷自然是不少。當然,也不排除有錢的男人為她消費。
總而言之,劉蓉止目前看來跟柳景浩的死並沒有直接的關係,那麼就隻剩下跟柳景浩打架的人了,也就是賀元樂所在的地主家的傻大兒子,打了一架躺了一個月,這看起來已經是相當嚴重了。
顏寄雲蹙了下眉頭,忘記問賀元樂關於陳大公子現在的情況,他現在在九爺的車上,也不方便變回人去找賀元樂。
“守靈”通常都會發生死者死於非命而化作厲鬼回來報仇的事,如果在柳景浩下葬之前找出將他推入湖中的凶手,應該就能夠完成這個任務了。
一個月前跟他打過架的陳大公子現在就是有最大嫌疑的人了,可是,怎麼去陳大公子家會一會這位陳大公子呢?他到底受了多嚴重的傷?
汽車行駛在江南鎮的主街道上,要說是個鎮其實並不止一個鎮這麼小,其實已經大得可以稱作是一個城了。
車窗外的江南風格的房屋景致一點點在倒退,顏寄雲趴在車窗上思考著如何完成任務,九爺坐在後排看今日的報紙,司機是楊二,他開車開得很穩。
九爺的下屬都很有素質,隻要他不開口,下屬就不會隨便跟他聊天搭話,隨便開玩笑什麼的。
不過,今天的九爺明顯跟往常不太一樣。
他翻一會兒報紙,看一眼趴在窗口上墊著腳尖的黑貓,不由地提醒楊二:“開慢點吧,讓它看看風景。”
楊二:“是。”他是九爺的心腹,九爺於他有救命之恩,他對九爺也是忠心耿耿,大部分時候九爺也願意跟他多說幾句家常。
“九爺,您這是要養貓?”
九爺折起看了沒幾行字的新聞,覺得十分無趣:“它也吃不了多少,養著就是了。”
楊二想起早上的雞胸肉和雞蛋,以及九爺親自吩咐中午給黑貓準備的肉,吃是吃不了多少,但它吃得貴啊,一頓飯的錢比普通家庭一天開銷都多。
不愧是九爺,不養貓則矣,要養就精細著養。日後想來怕是隻有九爺的老婆和親兒子才會有這個待遇了。
顏寄雲心裡有事,對副本的景色也無甚興趣,懶洋洋地趴在沙發上,九爺把手放在他的脖子上,輕輕地順順他的毛,昨天擦洗之後,毛乾淨很多了。
突然,楊二踩了一個刹車,前麵突然竄出一個穿著裙子的年輕女孩子,她摔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有沒有被車碰著。
顏寄雲看到對方的衣著,看起來還挺昂貴的,是無意中摔倒還是故意碰瓷?
九爺的車可太好認了。
楊二開車下去處理事情,不一會兒,他回來說道:“九爺,摔倒的那個小姐不依不饒,非說是咱們撞到了她,她——”
九爺不等楊二說完,就說道:“傷了就賠償。”
話說到這兒,楊二小聲說道:“她是陳家的二女兒,陳敏敏。”
九爺:“哪個陳家?”
楊二:“東城陳家,”他怕九爺不記得,又補充說,“上個月,柳家三兒子為了劉小姐把陳家大兒子打了,陳家大兒子躺了一個月,這個陳敏敏是陳家大兒子的胞妹。”
顏寄雲聽到關於陳家的事立即抬起頭,再次趴到窗口上瞧人,陳家人!
九爺看到焦糖好像很好奇外麵的世界,他好奇焦糖到底在看什麼,於是他改變了最開始的決定。
他抱起焦糖打開了車門。
站在車門左前側的年輕女孩一見到一身西裝的高大帥氣的男人,呼吸一滯,然後臉色微紅。
顏寄雲突然發現自己的爪子有點癢,他鋒利的爪尖伸了出來在九爺的手背上劃了一下。
九爺捏了捏它的爪子:“焦糖,先將爪子收一下,我不會養這個人。”
顏寄雲收回了爪子,他隻是爪子癢而已,胡亂曲解什麼奇怪的意思。
他一直盯著陳敏敏看,後者卻隻以為她的堅持換來了與九爺的相遇,天真地覺得她有可能跟對方一見鐘情。
然而,在陳敏敏朝九爺綻放自認為最親切、最美麗的笑容時,九爺卻低頭觀察焦糖。
九爺覺得焦糖非常聰明,能聽得懂他的話:“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