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看著這塊離自己的眼睛僅有一寸的花瓶碎片,沒有答話,不過是一塊碎片,又怎麼能證明這血跡就是她的呢。
“你這是想拿我邀功?”
她也不懼這人威脅的目光,勇於反駁。
葉磬顯然沒料到秦淮是這種冥頑不靈之人,忍不住又加劇了心頭的嫌惡。
“我勸你早些認罪,我家大人乃是當朝縣公,你謀害我家少主,若是不交代是誰指使,接下來有你好受的。”
當朝縣公,這縣公之職是如何得來的,秦淮一清二楚。靠女兒上位、縱兒子奸淫,好一個當朝縣公!
眼看兩人氣勢相當,秦淮又不願意就此認罪,顏妝成自然要出麵幫幫忙。
“首領彆激動,這件事若真是表姐做的,我們顏家絕不袒護。妝成理解您一心為主,急於理清事情真相,但若是被人說您董家嚴刑逼問,傳出去也不好服眾。”
顏妝成這會兒還真是能謀善斷的模樣,瞧瞧這話說的,既讓人信服口服,又不損了兩家的體麵。
什麼叫知書達理,什麼叫不徇私情,今日在顏妝成身上,她算是領教了。
“顏小姐有異議?”
葉磬不明顏妝成何意,冷著臉問她。
可秦淮卻是知道,這個女人是怕她有一絲機會脫罪。
“不敢。隻是覺得這件事倒不如由我來審問,葉首領在旁觀看,我若是哪裡說得不好做得不對,您再來指教。”
見葉磬不答,顏妝成便吩咐底下人道:“你們把她捆了,押到祠堂外頭,拿父親的鞭子過來。”
這件事鬨出了這麼大動靜,顏家的小廝也不敢質疑,隻能按照顏妝成的吩咐照辦。
而現在秦淮孤立無援,想來明月早已經被扣住了,秋氏也不會冒險在這個時候相幫,若是強行反抗肯定隻會更慘。
她任由家丁將她雙手被綁在身後,被顏妝成的婢女一路推到顏家祠堂之外。之前這裡被顏妝成設計燒毀用於嫁禍秦淮,如今雖然已經請了匠人全數補好,可仍然能見到燒過的印記。
“讓她跪下。”
秦淮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她仰頭冷笑。
“顏妝成,你憑什麼讓我跪!”
她長這麼大連父皇都未跪過幾次,顏妝成竟然想讓自己對她下跪,這怎麼可能!
“你我是同宗姐妹,長姐因你涉險被羈,父親因你轉圜官府,是你對不起顏家,你跪我顏家列祖列宗又有何不妥?”
她這般解釋是在眾人麵前給個秦淮下跪的由頭,免得外人覺得白明月一個白家女子,為何要跪顏家的祖先。
秦淮當然不管她有什麼理由都不可能跪她,隻說明自己拒不認罪的緣由。
“人並非我所傷,你無憑無據私用家法,勾結外人殘害同宗,難道顏老爺回來就會這樣簡單的放過你嗎?”
葉磬看著這兩個女子疾言厲色,唇槍舌劍,他隻求一個結果複命,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煩。
“彆人或許不知道,但你的性子我最為了解。前因後果我大體能猜出一二,我知道董公子確實是唐突之人,也是你最討厭的意中人,可明明能擺平的事你卻喜歡動手傷人,你可知道這件事後果如何?”
秦淮的性子喜好,三言兩語被顏妝成安排得明明白白,要說她不想針對自己,這怕是沒有人會相信。
事到如今,她隻能同樣問顏妝成幾個問題,希望葉磬這個有兵權的外人,能看清狀況,救她一救。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曹鶯鶯的計劃?設了這樣的大局你們還真是購下功夫了,董家公子在曹府遇難,就算有什麼問題也應該是曹府負責。就因為我離席和手指上的傷痕就是我了?難道現在你顏妝成不甚暴斃,還能是因為隻有我在和你說話,所以我就是那害你之人麼?”
麵對秦淮的強詞奪理,顏妝成不想再白費功夫,她揮了揮手讓底下人聽令。
“口出狂言顛倒是非,讓她跪!”
話音落下,就有重力打在了秦淮的後腿上,如此重擊她站不穩,隻能雙膝跪地,劇痛在腿部散開,她勉力支撐還是蹙了眉。
顧白修不能與顏家為敵,也不能和官員對抗,現在除了自救以外,秦淮沒有後路。
“我還當你眼睛長在天上,不會跪人呢,這不是跪下了麼?”
顏妝成突然就笑出了聲,這笑中有幾分猖獗,是她掩不住的作為勝者的喜悅。
經由葉磬輕咳,顏妝成才從自己的情緒裡走出來,繼續佯裝審問。
“事出當時隻有你不在現場,何況曹府上下都沒有尋到你的人影,你若不是肇事逃走,又為何自己回來了?”
“是你……陷害我。”
秦淮被綁著,又被人摁著,說什麼都沒有用,如今她隻能堅持不認。
她這清高的樣子很合顏妝成的心意,顏妝成正愁找不到機會報複呢。
“很好,那就上家法!先打三十鞭,看她還嘴硬。”
顏妝成挑眉,不以為意的指揮著下人們辦事,還說怕人家嚴刑逼供,難倒她不就是在屈打成招麼。
秦淮已經做好了共赴公堂的準備,她就不信這三十鞭下去,她再不認,顏妝成還能把她打死。
“虎威大將軍當年震懾邊境三部,擊退西津伏兵,是我朝人人敬重的老將軍,沒想到他這孫女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
這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