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們骨頭真硬啊,老子還就真改主意了,以前你在秦淮身邊老子沒想著動你,今兒她就是過街老鼠,我就算當街強了你也沒人敢動老子!”
李缺怎麼說也是戶部尚書的養子,如今不顧門楣當街羞辱自己的婢女,就對於是羞辱自己,隻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秦淮當然不會允許他動明月,想也沒想踏出了門外厲聲製止。
“你敢!”
見秦淮終於露麵,李缺也鬆開了揪著明月的手,訕笑道:“喲,終於舍得出來了?”
秦淮身上穿得淡薄,可在這沒有陽光的天氣中她反而迎風而立,冷冷質問:“若我不出來怎麼能看清你的這副嘴臉呢?”
李缺看她仍是不知悔改,不由心生厭惡,便也卸下了好臉色來。他不是沒跟三皇子府中的親信通過氣,知道秦淮其實並不是在三皇子府中侍疾。
他料想一定是秦淮惹陛下厭棄,這才將她關了起來,這一回便是正視自己猜測的來的。
秦淮的心裡不是沒有委屈,她恨不得抽出劍來一刀刺死了麵前的狗男人呢,可她不能這麼做。
手中權力的流逝,讓她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顯露出畏懼之色,否則不止顏麵全無,彆說明月了,她連自己都護不住。
“李斬仙若是想休我為何不親自來,你連李家庶子都不算又怎麼敢這麼跟本公主說話,識時務的就快滾,小心到時候我向父皇參你以下犯上,敗壞禮部的名聲口出狂言,你爹也救不了你!”
一連好幾個問題壓得李缺退後了幾步,他看了看周圍看戲的人群,隻覺得自己臉上發燙,心想自己被秦淮用公主的身份壓製已久,若是不能趁著這個機會反撲一把,日後必定在全京城的公子哥麵前抬不起頭來。
憋了半響,李缺昂起頭來,怒不可遏。
“你!分明強詞奪理,近日兩位皇子接連出事,陛下不過沒空抽身才暫時沒有將你流放,若你肯在這給大爺我磕幾個響頭,我們李家還能考慮替你美言!”
讓李家替自己美言,他們不把自己往火坑裡推就不錯了。
秦淮見他沒想好能夠說服眾人的說辭,急中生智,一鼓作氣把戲演完。
“我看你才是真的蠢笨如豬,認不清時局小心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
被罵是豬?
李缺就算再不成器也是戶部尚書的養子,他怎麼能被人罵是豬!
他想也沒想,幾步跨上了台階,指著秦淮的鼻子怒吼。
“你這賤婦休要猖狂了,彆以為我不知……”
秦淮也是見過李缺撒潑的本事的,他的無腦猖獗也是出了名的,幸好現在她還有公主的身份,就算身邊護衛不勝從前,可皇家該有的體麵還是給了她的,所以李缺隻敢對著明月下手,對她卻隻能冷嘲熱諷。
所以,趁著她還有今日,就要狠狠教訓李缺。
她當即打斷了眼前人的話,甩開袖子臉上毫無懼色,好像她還是兩個月前,那個能夠在京城呼風喚雨的秦淮公主。
“可笑,不就是和離書麼,今日我秦淮就是要讓全城的百姓知道,你兄長李斬仙被本公主休了,從今天起他就不再是駙馬!也再也沒有任何屬於公主府的特權!”
接著她從袖口中甩出一張很早之前就準備好的和離書,用儘全身力氣丟在地上。
其實她和李斬仙很早之前就沒了情分,成婚至今五個月,李斬仙從未踏入過秦淮的房門,他的眼中隻有權勢,而秦淮也不過是一架直通青雲的梯子罷了。
周遭已經有人在低聲吸氣了,就算秦淮是公主也隻能夠和離而已,而她竟然要讓戶部尚書的兒子顏麵全失?
女子休夫,從古至今毫無先例。
“我看你才是可笑,你憑什麼說出如此荒誕之言!”
見他有此一問,秦淮也就不再退讓了,把這五個月以來的委屈和不滿全部發泄了出來。
“他身為臣婿無詔欺辱我有違當日在父皇麵前的誓言,此為不孝;豢養妾侍於府外此為淫邪;在我受困當日落井下石且全是妄言,此為長舌;趁我有事轉移府中財物,此為盜竊;他今日縱容你此言此行宛如失智惡犬,既然弟弟能做成這樣哥哥也好不到哪去,此為惡疾!”
秦淮的話擲地有聲,若說她不是公主,可她那一身的皇家威儀卻讓人心生忌憚。
“七出之條李斬仙犯了五條,我身為天榆皇女,一朝公主,為何不能休他!”
這兩句話說完,人群中已經沒了聲響,李缺知道局麵對自己不利,隻能借力打力,便轉身對著眾人大聲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