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宮局上上下下亂作一團,大概找了又一個時辰也沒找到頭冠的去向,差點驚動了宮中的金吾衛。
在核實尚宮局出入記錄的時候,幾乎沒有什麼可疑的人,而蘇尚宮也表示絕不會有內鬼作祟。
那這就奇了怪了,彆告訴秦淮這頭冠會變成蝴蝶飛走。
在秦淮的眼神示意下,明月上前拿過了最近進出尚宮局的記錄冊子,一眼就看到了一個可疑之人的名字。
秦悅。
“郡主前日為什麼會來尚宮局?”
秦淮將冊子遞給彩霞,抬眸看向蘇尚宮,好似已經找到了盜物者。
蘇尚宮擦了擦額上的汗,三皇子妃的婚儀頭冠失竊苛稅大罪,宮中人儘皆知這場婚宴是天榆今年的第一場盛宴,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出錯,可偏偏他們尚宮局卻遇上了這麼棘手的事。
萬一皇後娘娘怪罪下來,她身為一局尚宮,肯定是首當其衝。
“那日郡主是入宮給皇後娘娘請安的,聽說郡主受了氣心情不好,娘娘便讓我們給郡主做兩件新衣裳。”
受了氣?
還能是什麼氣呢,肯定是秦淮在明清酒樓那她當段子的氣唄。
不過這樣以來,她的嫌疑也就更大了。
秦淮正想往下說,彩霞卻突然打斷了她的思緒。
“公主,這些日子幾乎各宮都有人來尚宮局領衣料收拾,咱們要不要……”
彩霞翻閱最近七日來尚宮局出入記錄,卻發現可疑之人並不止秦悅一個,連安妃、董嬪等人也讓人進出過兩次。
秦淮瞄了一眼彩霞手指的位置,大概知曉了她的意思,其實這紕漏未必需要她來解決,想來讓沐莞卿來查一定會儘快找到凶手的。
“既然尚宮局丟了這麼重要的東西,那要不就通報給女官吧,讓她來處理此事,我想一定可以儘快查出凶手,還尚宮局清白。”
一聽到這個消息,好像尚宮局上下都被宣判了重罪一般,無一人不下跪請命。
“不不不!公主開恩啊,這件事我們尚宮局一定會追查到底,一定不會耽誤三皇子的婚儀,還請公主寬限兩日吧!”
蘇尚宮的聲音為我顫抖,足以見證沐莞卿的名號不隻是在宮外,在宮裡也是響當當的。
畢竟是大理寺的主事,做事手段淩厲狠辣,誰也不會想去大理寺的監獄休息幾日的。
“對啊公主,這件事都是阮司珍監管不力,這才出了差錯,您要罰就罰她吧!”
陸司設根本不管蘇尚宮的態度,一口咬定是阮司珍一人的過錯,與尚宮局沒有關係,與她更是沒有關係。
看著她這麼想要獨善其身的樣子,秦淮一言不發,任由他們繼續吵下去。
原本就嚇得六神無主的阮司珍一聽這話,更是怒火中燒。
“你!這件事我也不想讓她發生,你這麼早推卸責任,莫不是你加害於我。”
有了她的這一句回答,陸司設跪在地上也是來勁了,竟然在所有尚宮局女史的麵前,毫不留情地推脫起來。
“嗬,真是好笑,你身為司珍房的司珍,自己沒有做好分內的事,這才導致咱們尚宮局丟臉,你還敢在這反咬一口?”
“我自然是清楚這件事有多麼重要,三日前這最後一版頭冠竣工後我特意讓人嚴加看管,萬萬沒想到竟然有人存心陷害!”
“存心陷害,為什麼彆人不陷害胡司膳和藍司製,偏偏要陷害你阮司珍呢,你有沒有想過?定然是你其位不正,言語有失,你這樣的人又有什麼自個繼續做司珍!”
陸司設向來不是省柴火的灶,這麼多年,包括在國宴上柳宴心回憶當年三皇子的母妃葉寒霜被陷害的那件事。
除了欺軟怕硬、火上澆油以外,想來這位陸司設也根本就不會彆的了吧。
“夠了!”
一直隱忍的蘇尚宮終於是受不了了,幾乎是吼了出來,所有人都凝神屏氣。
“你們還嫌今天我們尚宮局不夠丟人麼?”
說著第二句話的時候,蘇尚宮似乎覺得在秦淮麵前失了分寸。
可秦淮卻像是見司空見慣了,根本沒有要打斷他們推諉的意思。
“這件事的發生我們誰也不願意看見,都到如此境地了,在公主麵前還要落井下石!這就是平時我教你們的?我不求尚宮局四司能夠同氣連枝、共患難共進退,但你們如此做派,還能夠當一司主位嗎?”
這頓訓責明麵上是教育尚宮局所有人,可實際上確實給秦淮做戲呢。
蘇尚宮到底是宮裡的前輩,以為自己處罰完了秦淮就不會繼續追究了,可她想錯了。
秦淮這個人向來不按常理,但如今這個局勢吧,未免就對自己不利啊,說不定還是老天特意送給她的一盤棋呢。
不如就順著這盤棋成全了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