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下柳宴心也是一愣,後來想想也是,淑妃的計劃多次被拆穿,就算秦淮等人再笨也能聯係起來懷疑她,為了給自己留個退路,這些是早應該準備好的。
隻是也不能排除她今日是故意要踏入陷進,就是要讓沐莞卿難堪。
而這件事光是她和沐莞卿,還不足以震懾淑妃。
從其說到這百子石榴簪的時候,在場所有人的思維已經被帶了過去,本以為其中會有什麼貓膩,可直到淑妃竟然從袖中掏出,這才大致明了。
看著沐莞卿的臉色有瞬間的變化,淑妃抓住她沒反應過來的契機,反擊。
“我倒是好奇,女官大人本就負責這獵場安全,更是負責潯陽的治安。可不但因為疏忽大意讓外人混了進來,還縱容宮外男子四處擅闖,直至遇到本宮。更彆說公主府兩次三番遇險了,這不都是女官大人玩忽職守麼?”
果然,那之前的沉默是裝出來的,就是為了讓所有人以為她在劫難逃,好讓沐莞卿放鬆警惕,直到說到這百子石榴簪,這才是她反客為主的好時機。
雖然被擺了一道,但人都不能驕傲。
“兩次三番?”
沐莞卿重複了一遍淑妃的措詞,突然笑了。
“因秦淮公主之前處境尷尬,為了不讓天榆百姓被流言蒙蔽,所以與公主府有關的事從來隻寫奏折,並不會與外界言明。況且,公主府事無巨細都有本官親自處理,不少事情連同我大理寺二品以上官員都不知曉,淑妃娘娘您處於深宮之中,又是如何得知?”
眾人聽到這兒,不由細想,可好像是秦淮自從離開三皇子府之後,一直都處於天榆八卦榜首,就算不想知道也總會聽到一些風聲。
“這樣的事有一就有二,本宮這種猜測也算犯了國法麼。”
她幾乎是沒有反應,話到嘴邊就說了出來。
可她忘了,滿朝上下,哪有和沐莞卿敢說話不懂腦子的。
“淑妃娘娘您又錯了。”
這一次,沐莞卿在淑妃片刻的炫耀過後,又拿回了話語權。
“人在極度緊張的情況下,很容易被外人給出的小小提示而蒙蔽。其實這失竊一案,隻是我之前夜入宮門稟報著重稟報的。其他的案子我,就算您在宮中,也應該聽了不少風言風語才對。”
意識到自己被戲耍,淑妃也不再跪著了,一下站起身來,目光灼灼盯著皇後。
“原來女官大人是早有準備,就想引本宮入甕,難怪本宮說什麼都是錯的。你可真是一條忠心的好狗,彆想這麼簡單好夥同皇後滅本宮的口!你枉為人臣啊!”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
皇後也瞪大了眼睛,恨不得掏出自己的心來證明。
“簡直是一派胡言,本宮身為皇後,想來體恤後宮嬪妃,在淑妃眼中本宮就是這樣的人?”
不管是不是吧,沐莞卿的話還沒說完呢。
“淑妃您不用這麼快反咬皇後娘娘,下官還有其他證據沒有拿上來呢。”
沐莞卿從不會做沒有準備的事。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將淑妃一舉拿下,那她不可能僅憑三言兩語就出來賣弄。
“之前禮部侍郎徐紀元的二夫人慘死,就因為有人看見其曾與公主在聞人一笑閣門口擦肩,徐侍郎帶著我大理寺的司直前往公主府問罪。徐侍郎的夫人是死於內力高人之手,下官探查過後從公主府裡找出了一名叫做若芊的細作.”
這件事之前轟動潯陽城,連同朝中官員也聽到了不少消息,但不隻是因為陛下漠不關心,更是因為沐莞卿已經開始著手查驗這件事,他們也不敢再在朝上說些什麼。
事情雖然壓了下去,不代表女官的能力不能調查出真相啊。
“也許說到這兒淑妃娘娘還是能裝不明白,那下官就好好為您推敲推敲。”
見陛下也開始展露出疑惑的神情,沐莞卿索性全盤托出。
“禮部侍郎不是大官,怎麼能因為毫無證據就調遣大理寺司直擅闖公主府拿人。而一個小小細作,為何又要殺死徐侍郎的夫人嫁禍?要說他們不曾串通是不可能的,要說沒有高位相助也是不可能的。”
彆說朝臣了,就連陛下秦膺也知道這件事,可是最近政務繁忙,一直交由沐莞卿查,一直拖延小半個月才在今天說出口。
足以見得她為了調查淑妃,暗地裡下了多少功夫。
“下官從細作若芊口中審訊得知,是後宮中的娘娘您指使她這麼做的,而徐紀元這個人表麵上看一直和公主為敵,可以隻是雕蟲小事。若他真有這樣的本事也不至於等到如今……”
徐紀元若不是因為這件事,估計還隻是朝廷官員中一個名不經傳且喜怒無常,且不被人搭理的小官員。
他因為這件事而被潯陽百姓熟知,常言道:升官發財死老婆。
自從二夫人死了以後,他不隻在禮部有了實權,連同其他五部也都對他有所耳聞,更是一夕之間發了橫財換了大宅子。
真是叫不少同僚嫉妒。
“所以下官讓人利用大理寺的便利,從十年前開始調查徐紀元,終於找到了淑妃娘娘和他通信的證據。”
這一點,倒確實是當初濮辰明,以秦淮去明清樓說書為條件,告知秦淮的消息。
話音剛落,青池呈這一疊書信上前,看這書信上被破壞的痕跡,拿到他的人不是有劇烈的內心鬥爭,就是有大仇得報的興奮。
本以為那些官員與後妃暗自私交的故事本朝不會有,沒想到竟然出在了淑妃身上,恐怕這淑妃也是在劫難逃了。
“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本宮與徐侍郎通信的!”
秦淮這個時候和濮辰明一同趕到,沒想到正好遇上這樣的場麵。
看見那個被綁著的男子,還有正在和淑妃明辨的沐莞卿,她知道是計劃生效了。
柳宴心第一時間拉過她來,沒有見到秦悅的身影,她就知道了這件事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