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你去重新燒一壺熱水來,屋裡的茶已經溫了。”
明月提著水壺出去,秦淮這才合上了門。
“怎麼了?可是三皇兄欺負你了?”
宣紙搖了搖頭,欲言又止。
秦淮也坐了下來,她心裡清楚,如果沒有什麼大事,宣紙不會選在這個時間過來。
估計是名為探望,實際是希望秦淮幫忙,那她在躲著誰呢?
“看你悶悶不樂的,外頭那兩個老女人也是三皇兄安排的麼?”
想了一圈,秦淮先從方才她所看到的入手。
“那倒不是他的意思,隻是淑妃娘娘不放心,說我這是頭胎,沒什麼經驗。”宣紙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腹,輕輕的用手摸上去,又是另一副溫柔。
原來是淑妃。
可淑妃經上次一見,並不是格局這般小的人。
“淑妃娘娘恐怕也是心急吧,三皇兄是儲君,是未來的天子,你就是皇後,這皇長孫極為重要,也算是國之根本了。”
對於秦淮的反應,宣紙幾位納悶,“真沒發現,你出去了一趟,說話也這般文縐縐的。”
聽宣紙這話,似乎困擾她的事並不是這一件。
“看來你也理解了,那是為何事煩憂啊。”
“你看三皇兄手掌大權,你又懷有皇長孫,估計全潯陽的人都羨慕你了吧。”
宣紙還是不說話,秦淮隻能大膽的往下猜。
“若非要說煩心之事,除非……三皇兄要納妾?”
不會吧,不可能吧,三皇兄自來潔身自好,從前府裡連個同房丫鬟都沒有,怎麼可能會納妾呢?
“已經納了,還是個從煙花柳巷出來,且身份不明的女人。”
宣紙說這話的時候幾位平淡,好似心裡已經分明了。
“這……”
更誇張了,據她所知,三皇兄長這麼大就沒去過青樓啊,怎麼會和煙花柳巷的女人扯上關係?要說這和小倌舞女有關係的,最有可能也是自己啊。
“不會吧,三皇兄的性子不會沾染這些,況且他公務繁忙,也……也沒那需求吧。”
秦淮之前的愁緒頓時煙消雲散,滿腦子都被這件事給填滿了。
“是朝堂上的人送進府裡的,說是江南瘦馬,底子乾淨。我瞧著也確實長得不錯,為了不引人矚目還給她起了個好人家的名字,叫俞舊景。既然送進門了我也不說了,可他偏偏還真就……”
真就不拒絕、不主動、不負責。
她可太懂了,隻不過……
“俞舊景?這個名字竟然有些耳熟。”
這就好理解了,因為一個女人。
“不過三皇兄早晚是要繼承皇位的,以後不止是納妾那麼簡單,後宮三千也正常。你可彆說你以前沒想過這件事。”
秦淮這就納悶了,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斜躺了下來。
“就是因為想過了,我爹從始至終都隻有我娘一位夫人,我也沒在其他人家待過,隻是見到宴心的二娘對她很不好,可那是續弦……以前也覺得沒什麼,反正世上的男子應該都是那樣的,可是直到我看見了她,才會覺得害怕。”
宣紙回憶著當初的見到俞舊景的情景,一個普普通通的江南瘦馬,卻真像個大家閨秀。
容貌不凡,身段窈窕,天生的長睫毛大眼睛,能歌善舞,能言會道。
可她周身卻仍然帶著危險的信號,讓宣紙覺得害怕。
萬一以後有更多這樣的女人入府,她該怎麼辦呢?
“我聽說有些女子剛有身孕的時候都是這樣的擔驚受怕,害怕她的丈夫離她而去,沒想到我們堂堂天榆第一美人也會有這樣的苦惱。你放心吧,三皇兄是我看著長大的,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是清楚不過了,既然你選擇了他,你也要該相信他呀。”
秦淮其實能理解宣紙的心思,她想著能夠接受,可內心又接受不了她掙紮,她煎熬,她不想讓三皇兄為難,所以隻能一直埋藏在心裡。
“可能是我多想了吧。”
宣紙微微一笑,手裡捧著的茶早已涼透了。
“既然這樣,那改日我就去會會這個俞舊景,看看她是有多麼的好看。你放心,你擔心的事不會發生的,柳宴心不在天榆,就由我來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