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一笑閣中的一切都維持著案發當日的樣子,不被人破壞,也沒有任何移動過的軌跡。除了官府的人來查探之後,竹青熾等等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既然今日也沒有客人,那我們便趁這個日子早日追查出殺死若白的凶手來,也好讓他在九泉之下安心。”
秦淮直接進門轉彎,到了若白的居室。看著這裡熟悉的陳設和若白細心養護的一草一木,秦淮心中仍是感到悲憫。
在來的路上,他提醒自己很多次一定要控製好情緒,如果他在過程中情緒崩潰。這無疑是若白不想看到的,若白一定不舍得她傷心難過。
“當時玉蘭君就倒在這裡,胸前已被刺穿,血流了一地!而且那時候玉蘭君還睜著眼睛,神情可怖!我覺得害怕摔倒在地,立馬爬出去叫人!”
第一個發現若白的小廝回憶起當初的場景來,甚至到現在還覺得後背發涼。
根據若白居室的位置,和當初聞人一笑閣客人的數量來看,殺人者一定是武功極強的高手。他既要保證無人矚目,又要保證在眾目睽睽之下逃脫不被發現。
要不是薑鵠不通武功,且當初又在皇家彆院與自己對峙,她甚要懷疑這也是她的手筆了。
畢竟她可是個精通易容術的人,要想改頭換麵還不是手到擒來。
“竹閣主可知道,若白前日外出,前來公主府尋我是何緣由?”
追根究底,這還是最重要的一件事,若白想說的話,到底是什麼!
竹青熾現在又急又怕,思索了半天也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讓若白受驚的事發生了。
“這我實在是不知情……若白當時走得著急,有小廝在後麵喊他,他都沒有回身,估計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急著跟公主說吧。”
僅僅是這樣麼……
“平日也不常見他如此冒失,想來定是發生了什麼。”
有些和若白交好的小倌兒也紛紛讚同了秦淮的猜測,他們都認為若白一定是有大事。
那為何不報官,不告訴竹青熾,單單來找自己呢?
難道這件事也和自己有關嗎?
“玉蘭君最近真的沒有外債?也沒有什麼遠方表親上門?還是說他是有什麼私事沒讓你們知曉?”
彩霞也得幫著排除另外的殺機,便開始想著辦法挖出些什麼來。
竹青熾連忙擺手,將當初若白的賣身契也拱手送出,努力證明她的話。
“若白是當年我從外地撿回來的孤兒,平日沒有半點不良嗜好,更彆說是有什麼從未見過的遠房表親了。再說了,做我們這一行的,最是知道那些三教九流的把戲,都是坑蒙拐騙罷了。旁人或許還能被迷惑,可是若白這孩子我是清楚的,絕不會沾染上那些。”
這麼一來,這行凶的範圍就又可以縮小了。
那就奇怪了……
“公主,這是玉蘭君胸前的致命傷口,方才衙門的人已經將圖畫送過來給您過目。”
明月從外頭跨進來,還帶來了官府送來的畫卷圖文,和一些今日街坊鄰居們的口述結果,儘早的排除閒雜人等。
秦淮著急拿過那些材料,隻看了一眼就覺得奇怪。
“這個……我總覺得在哪見過。”
那是若白的傷口形狀,雖然畫的粗糙,可秦淮一眼就覺得熟悉。
這絕對不是普通的兵器,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都不是!
而且那凶器雖然薄,但這被勾起的皮肉確實整塊整塊的脫落下來的……
對了!魏欽手背上的傷痕!
和這個異曲同工!
但……魏欽手背上的傷是因為濮辰明受到襲擊的那一次啊。
當初在皇家彆院,秦淮雖然問了這個問題,可薑鵠回答的十分模糊,並未擺明了認下那刺殺濮辰明一事。
難道這兩件事也有聯係嗎?
說到底,修羅們盯上的都是些非富即貴的人,隻有這樣的人才有利用價值,也隻有這樣的人才能幫助他們撼動天榆。
而在這種關鍵時機,他們怎麼可能主動接觸若白這樣的普通人?以他的身份根本不足為懼啊。
“告訴官府那些人,這宗案子他們不用繼續調查了,全權交由大理寺處理,我懷疑這件案子跟修羅門有關係。”
秦淮還是更相信沐莞卿的能力,如果她證明這件事可能和修羅門有關,可能和濮辰明被刺殺一事有所聯係,那她一定會感興趣的。
秦淮這麼說,無疑是讓竹青熾誤會了她的意思。
“這怎麼可能啊!公主,我們家若白您是知道的,絕對不會和那些江湖上的幫派有瓜葛。你不會懷疑咱們聞人一笑閣與修羅門暗通款曲吧!”
身為聞人一笑閣的頂梁柱,還有這麼多張嘴等著她喂飯呢,這修羅門乃是窮凶極惡的東西,若是沾染上半點關係,他們還不得掉了腦袋麼!
竹青熾就差跪地就這秦淮的裙擺以表對天榆的忠心了,就連同她身後的一種小倌兒們也是各個眼中噙滿淚花。
“竹閣主放心,這件事一定內有玄機,聞人一笑閣我最為了解,您算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若是連你們都和修羅門有關聯的話,恐怕這世上的可信之人就不多了。”
秦淮趕緊表態,把他們的眼淚收在了眼眶之中,她的餘光略光,段小郎在這些小倌兒當中尤為顯眼。
實在是因為他的臉上不見任何悲愴之色,正因為他原本就是一個冷血之人,恐怕那一天就算是秦淮死了,他也不會有半點動容。
“竹閣主,我想和段小郎單獨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