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我剛上朝堂那些老臣就在我耳邊嘮叨個沒完,連皇嫂都慍怒了。”剛下朝,顧鶴亭就拉著珠兒的手憂心忡忡的跨進了門。
珠兒臉上倒是沒有半點擔憂之色,隻是問他這攝政的權撤了沒有。
顧鶴亭搖頭,接過珠兒遞來的杯盞描述方才朝堂上的場景,“那幾個一同受了封賞的臣子一口咬定皇上一言九鼎,把這君子間的大道理講了一連串,皇嫂也沒有法子,隻好默許。”
其實讓顧鶴亭為難的還有另一件事,他回去時特意繞去了太皇太後的寢宮,發現門口有重兵把守,他又去了太醫院調醫典,發現這三月來從未有人去請過脈。按理說太皇太後重病怎麼說也要三天一小診,五天一大診,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珠兒端來茶水開解他,好像這就是顧鶴亭應得的一樣:“那你就順水推舟的受了唄,你有攝政之權也比那些人得了顧命之職要好吧。你畢竟是皇上的親叔叔,說到最後也是王太後和皇上最靠得住的人,如今你已經交了兵權,若沒有個官位怎麼震懾眾人?”
他沒再推脫,隻是握住珠兒的手放在胸口笑道:“這倒也是,還是我們家珠兒想得周到,你這麼聰明本王得好好賞你一回。”
說罷他攔腰將珠兒杠上了肩,朝著床榻走去,珠兒驚得叫出了聲,這倒更得顧鶴亭的心了,忙不迭的一個巴掌印在了珠兒屁股上。
“王爺,禮部侍郎、戶部尚書、兵部主事連同太醫院副院判都來了,說是要恭賀您晉升之喜。”丫鬟一路跑來,臉上的粉都掉了大半,像是沒見過屋內的這種“大場麵”。
顧鶴亭扶額,放下了珠兒,心裡卻不由咒罵了那幾個諂媚的官員。
好不容易送走了那幾位貴客,皇上的聖旨又下來了。
聖旨上先是頌揚了顧鶴亭以往的功績,把高帽子給扣住了,又提起現在城南的鼠疫說什麼太後擔心導致病情加重,佑明王作為攝政親王有責任去處理好這件事。
明眼人都知道,這肯定又是王太後的主意,分明就是不想讓顧鶴亭掌權,想要找個由頭糾他的錯處。
正當顧鶴亭覺得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的時候,珠兒湊到他的麵前低聲囑咐了幾句。
顧鶴亭臉上先是不解,後又轉換為一抹笑意,一手掐在了珠兒的屁股上,好像是對她的說辭讚賞有加。
他還沒怎麼表示,就被珠兒拉著去了大門口,“這是去哪兒?”
“當然是去災情最嚴重的地方了!”
“哎,本王的鞋掉啦!”
一連三日,顧鶴亭都被珠兒催著去各大重症地點輪番視差,一會兒給病患們宣傳吾王仁德,一會兒親自下藥房熬藥煎湯。
京城裡的百姓都在傳揚佑明王的功德,說他衣不解帶的照料病患有時候竟然連鞋也忘了穿。
終於在珠兒的威逼下,顧鶴亭就這麼不負眾望的病倒了,還倒在了鬨市的一間藥材店門前,被京城巡視的守衛給抬回來了。
夜裡顧鶴亭醒來,發現珠兒伏在自己的床前,撐著下巴睡得正香,她描摹的是時下最流行的柳葉眉,細長的睫毛像一扇薄紗覆於眼下,玉柱般的鼻子讓人忍不住想要捏捏她的鼻梁。
他一直都以為珠兒不過是個普通的小宮女,誰知道她竟然還有這樣的本事,在獵場為自己求了攝政大權,設計與眾臣們交好,現下還儘收民心,這一步一步看似不經意,實際上卻又挑不出任何錯處……
天下的女子們希望自己的夫君求上進立威望是好事,但顧鶴亭所經曆的一切似乎也太過於順理成章了,況且她從天而降的初遇,毫無章法的纏綿,不得不讓人懷疑。
“王爺你醒了,覺得怎麼樣,難受不難受啊?”珠兒醒來微微一愣,立馬來摸了摸他的額頭。
他略微有些艱難的要坐起來,珠兒忙不迭的給了扶起了靠枕,“我怕是已經感染了這鼠疫,叫個下人來照料我就好了,你可彆三天兩頭來看我。”顧鶴亭心疼珠兒會累壞了身體,便有意讓她回去休息。
珠兒眨著杏眼,嬌嗔的讓他放寬心,“王爺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是有些發燒而已,大夫說等你熬過這兩日就好了。”
她一頓,鬼靈精的眨了眨眼睛,“況且珠兒還有一樣靈丹妙藥呢。”
正當顧鶴亭不解之時,珠兒就已經把朱唇遞了上來,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原來的味道……
顧鶴亭在家休養了幾天,身子總算大好,而在他病倒的那幾天裡京城的傳言就像插了翅一樣。
坊間傳言說顧鶴亭為救災民模仿古籍所說,以嘴替災民們吸出毒素,導致自己毒素入侵從而大病一場,還有人說顧鶴亭乃是太上老君的大弟子,因為耗費了自身修為所以精氣損耗而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