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霍佑青從表哥家搬回香苑彆墅。
可彆墅沒能住多久,他就起了換套房子住的心思。
香苑彆墅位置雖好,卻不通外車。霍佑青不會開車,再者他那套彆墅總共三層,哪怕不算車庫,不算恒溫泳池,日常衛生清潔也是個大問題,以他現在的工資水平請不起全天性服務的靠譜司機和住家阿姨。
還有一個原因,一個人住這棟彆墅太空了。
十八歲的他呼朋喚友,他不用說一句話就有人圍過來,但現在他的社交軟件上收到的隻有公事。
不對,表哥每天會跟他聊天,但表哥工作忙,經常聊著聊著人不見了。
戴沅也會給他發短信,但他一條沒有回複過,也沒仔細點開看過。
霍佑青第一次在網上找房子,很快跟一位中介聯係上。對方熱情地給他推薦了許多房源,可實際看房的時候,總有缺陷。一直到晚上八點,霍佑青才看到一套徹底符合他心意的。
位置是繁華地段的新小區,中介說這套房子是結婚用的新房,但房主剛裝修好就因工作問題遷到國外,房子沒住過,人現在一直在國外,委托他們出租。家具什麼的全是新的,房主還說如果缺什麼,他那邊可以幫忙購置。
霍佑青看到擺在客廳一角的鋼琴,那台鋼琴不是便宜貨。他有些詫異地問中介:“這套房子這麼好,為什麼還要出租?”
中介笑,“房主不缺錢,他隻是想有人幫他照看這套房子,我一看您,就知道您是個細心又熱愛生活的人,所以才把這套房推薦給您。”
“我能跟房東聯係一下嗎?”霍佑青覺得這套房子有些太合他心意了,合心意到有些嚇人。
中介說沒問題,出去打個電話,回來就說:“如果您想租,我們這邊幫您跟房主視頻簽約,這樣您放心,房主也放心。”
“好。”
翌日視頻簽約,霍佑青看到了視頻那頭的人,是個不認識的人,對方的相貌、身份證與房產證都能對上。
簽好合同後第三天,霍佑青搬到了新家。
表哥過來幫他暖居,看到這套房子嚇了一跳,尤其在知道租金後,“怎麼這麼便宜?”
霍佑青用中介告訴他的話回答表哥,表哥微不可察地蹙眉,但在得知霍佑青核對了房主信息後,便稍微安心,不過還是當天就把房門鎖換了,又叮囑霍佑青一個人住要提高警惕心,不要隨便給陌生人開門。
“我又不是八歲小孩。”霍佑青無奈搖頭,等對上表哥不放心的眼神,隻能乖巧應聲,“好好好,我絕不給陌生人開門,一有事就給你打電話。”
的確沒給陌生人開門。
轉眼,霍佑青在新房子住了兩個月。這兩個月,除了表哥上門兩次後,再無其他人造訪,也沒有人跟霍佑青聊天。
霍佑青本來在小區便利店認識了一個正在勤工儉學的大學生,對方還約他一起去打羽毛球,但沒過兩天,那位大學生的崗位就換了一個人。
他忘了加對方聯係方式,都沒辦法問對方怎麼忽然離職了。
霍佑青從沒有這麼孤獨過。
沒人跟他玩,沒人理他。
他無聊到每天自己彈鋼琴玩。
不是沒試著主動結交朋友,霍佑青甚至主動跟平時催稿的同事交起了朋友,但對方好像誤會了什麼,沒幾日回他。
“抱歉,我不是同性戀。”
又是一個月過去,從春天進入夏日。
霍佑青這天搶到了兩張他特彆喜歡的音樂劇門票,第一反應向表哥發出邀約,可表哥回他,說那天正好是他女朋友的生日。
“佑佑,對不起,我……”表哥在那邊愧疚道歉。
霍佑青揪了下茶幾布,“沒關係,我就是問問你想不想看,其實我有朋友也想看,正好我和我朋友去看,你陪嫂子過生日,幫我跟嫂子說一聲生日快樂,下次我會把禮物補上。”
表哥又說了些什麼,但他已經沒有認真聽了。
掛斷電話後,他坐在沙發上,第一次徹底品嘗到孤獨的滋味。十八歲的他身邊圍著太多太多人了,彆的不說,光是龔琅,就像吹糖人的糖,死死黏在他身邊。
“叮——”
手機屏幕亮起。
霍佑青轉眸看過去。
是戴沅發來的信息。
這一次他把對方發來的短信點開了。
這個人還是在短信裡叫他主人,跟他說他的腿已經徹底好了,今天還去跑了步。戴沅還發了自己的午餐給他看,說是他自己做的。
霍佑青盯著那條短信良久,鬼使神差地發了一條消息。
“你要不要去看音樂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