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像對待兔子一樣,對待霍佑青,霍佑青一定會哭吧,肯定會掙紮得比兔子更厲害。
上課的時候,他用麻藥打入兔子的耳緣靜脈,那霍佑青呢?
目光控製不住地搜索起合適的血管,直到對上霍佑青的眼神。
霍佑青不知道意識到什麼,眼裡起了防備,連退幾步。仇問斐心裡暗歎了口氣,表麵裝作無事一般說:“有事聯係我,我先走了。”
他走出房間後,在酒店的公共洗手間待了十幾分鐘才離開。離開前,盯著霍佑青那間房的窗戶看了許久。
可惜拉住窗簾,裡麵的情況完全看不到。
“叮——”
手機收到一條短信。
仇問斐拿出手機,看到短信內容的時候,立刻看向周圍。他此時站在酒店外,旁邊有不少行人,但他們都在自己走自己的路。
收到的短信是那個號碼發來的,對方發了一張照片——
他在酒店洗手間的照片。
對方在警告他。
仇問斐麵色發白地將照片刪除掉,想快步離開,可又看向先前看的窗口。五分鐘後,他撥打電話。
電話那頭過了許久才接。
“喂。”霍佑青的聲音有些嘶啞,不知道是不是又哭過。
若是收到短信前,仇問斐肯定要安慰對方一番,但現在他隻是語速極快地說:“你認真聽我接下來說的話,佑青,有變態盯上你了,你最好還是聯係你舅舅或者什麼人,總之你今晚不要一個人待著,變態就在你住的這家酒店。”
霍佑青那邊安靜了十幾秒,“什麼變態?你怎麼知道?”
“我……”仇問斐無法解釋,他隻能半說真話半說假話,“我剛剛離開酒店,手機就收到一張照片,就是我在酒店裡的照片。”
“這不代表變態是盯上我吧。”
“那個變態在警告我,要我離你遠一點。佑青,你相信我,我真沒有騙你,你要是不放心我上來,你打電話給其他你信得過的人,讓他們來陪你,你今晚不要一個人待著。”
霍佑青似乎並沒有相信這番話,語氣平靜地說:“我知道了,謝謝。”
仇問斐還要再說什麼,那邊又傳來聲音。
“我現在很困,我想睡覺了。”
仇問斐沒有辦法,隻能叮囑霍佑青一定要鎖好門。
另外一邊,掛斷仇問斐電話的霍佑青按照對方所說,重新檢查了一遍門鎖,還將沙發推到了門口堵住。不過他這樣做,不是防仇問斐口中的變態,而是防龔琅和仇問斐的。
做好這一切後,他給大洋彼岸那邊的舅舅發消息。
霍佑青本來不想發消息給舅舅,可是他剛剛看到了仇問斐明顯的反應,而且那瞬間仇問斐看他的眼神,也讓他覺得恐怖和惡心。
他一個晚上見到了兩隻動物。
霍佑青跟舅舅發消息:“舅舅,我能去找你嗎?”
因為有時差,舅舅那邊並沒有第一時間回複,在等回複的時間裡,他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霍佑青被舅舅打來的越洋電話吵醒。
“佑佑,你現在起床吃個早餐,去校門口等蔡叔來接你去機場,我給你請好假了,你到這邊玩段時間,玩開心再回國。
正好呢,我這邊有位大客戶,他上次跟我說他家的小孩子天天在家裡悶著,你每年寒暑假都在這邊跟我和你舅媽一起過,很熟悉這邊環境。這次過來剛好能幫舅舅一個大忙,帶小孩子一起玩。”
霍佑青明白舅舅的意思,說是讓他帶小孩子一起玩,實際上是怕他心情太壞,所以讓小孩子帶他玩。
“嗯,謝謝舅舅。”霍佑青悶聲說。
舅舅在電話那頭笑,“謝什麼,好了,趕緊去刷牙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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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早上十一點,霍佑青坐上去M國的飛機,他沒告訴任何人。
飛機落地,是舅舅和舅媽一起來接他,吃過飯後,他就開始睡覺,睡了足足十二個小時,才慢吞吞爬起來。
舅舅和舅媽都去公司了,家裡的阿姨告訴霍佑青,待會就會有小孩子來找他玩,她準備了甜點,說霍佑青到時候可以跟人分享。
聽到阿姨這樣說,霍佑青本能以為來找他的小孩子年齡應該是七八歲左右,最大也就十三四歲。等他開門,見到門外跟他一樣高的少年時,不由一頓。
而這還不算什麼。
真正讓霍佑青怔在原地的是鴨舌帽下的那張臉。
略顯幼態的嬰兒肥臉上,一雙琥珀色的瞳孔亮晶晶地看著他,大概是跑過來的原因,顯得媚氣的唇一分一閉地輕喘氣,鬢角也滲出些汗漬,卻不顯狼狽,更像是一種生命的蓬勃朝氣充斥在身。
這是戴沅。
還沒五官完全長開的戴沅,漂亮朝氣,很是討喜。
他眨眨眼,對霍佑青說出第一句話,“你長得好好看。”
第二句話是,“你好,我叫戴沅。”
第三句話不是衝霍佑青說的,戴沅轉過頭,衝身後不遠處大喊:“哥,你快點。”
不遠處不疾不徐走來一人。
那個人比戴沅高上許多,大概高了一個頭,而他跟戴沅生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蒼白.精致的麵容,隻是眉眼似籠著陰翳。
他直直盯著霍佑青,似乎很努力地擠出一抹笑。
“我是戴亦莘。”他自我介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