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轉身都尚未,戴亦莘就開口了。
“能說。”
霍佑青作勢要轉身的動作停下,看著戴亦莘那張蒼白的臉變紅,耳垂是最先變紅的,隨後從脖子一路紅到麵上。
琥珀眼轉也不轉地盯著他,唇瓣則是被他自己抿得發白,繼而又透出奇異的殷紅。
不知過了多久,戴亦莘終於放過自己的唇,開始張口複述信上的內容,“你好,霍佑青,我是戴亦莘,很高興能給你寫信。”
前麵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話,可遽然話鋒一轉。
“我看到你跟其他人一起玩,我很羨慕他們,你可以跟我一起玩嗎?我會好好地對你,如果你允許,我想用舌頭……”
“夠了!”霍佑青聽不下去,迫不及待想打斷戴亦莘,但他打斷得太慢,還是聽到一句更為齷蹉的話。
坐……
戴亦莘重新抿住唇,雙眼則是略微慌亂地看著他,像是怕他生氣。
霍佑青沒故意壓下麵上的厭惡,“我不喜歡聽這種話,如果你要和我做朋友,以後就不能說這種話,也不能寫這種話,你能做到嗎?”
戴亦莘沒直接答應,一雙眼眸始終落在霍佑青身上。
霍佑青見狀,又退了一步,“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我們就不能做朋友,我以後會離你遠遠的。”
話才落,他就看到青年衝他搖頭,眼神看上去還有些可憐。因此,他重新走回原來的位置,還抬手虛虛摸上戴亦莘的頭發。
“其實我也很想跟你做朋友,但我想要聽話一點的朋友,不給我造成太多困惱的朋友,龔琅……不,我之前有個朋友,他沒經過我同意做出了一些很讓我討厭的事,現在我準備跟他絕交了。”
手指從頭發一直摸到耳朵,不過耳朵隻是略微碰了一下就收回手。
“戴亦莘,你能做到嗎?”他認真地問,“你看上去比你弟弟好相處多了,對吧?”
既然躲不掉,為什麼不能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
霍佑青看著眼前的漂亮青年喉結一滾,露出堪稱意亂情迷的表情,含糊地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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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霍佑青以身體不適為由送客。他的確身體不適,不單單是因為突然多出來的記憶,還有記憶中因車禍而離世的舅舅和舅媽現在還活著。
這一夜,霍佑青在餐桌上沒忍住眼淚,他這次出國出得急,舅舅和舅媽本就懷疑他在國內受了委屈,看到外甥哭得那麼慘,更是篤定自己的猜想。
一個人來哄,另外一個人跑到書房打電話到國內,要調查自己外甥到底受了什麼委屈。
最後霍佑青是哭睡著的,他上初中之後就沒有再哭得那麼慘過,夢裡都睡不安穩,所以也醒得早。
醒來,他發現自己在彆人的懷抱裡。
抱著他的人跟他是麵對麵,所以他一眼就認出對方——
二十七時空的戴亦莘。
他之前都稱呼對方為戴沅。
霍佑青四顧房間環境,想起自己在哪裡了,他沒通知表哥就跟著戴亦莘跑到公海上看虎鯨。
看虎鯨……
戴亦莘知道他沒有中間八年記憶,就用一個又一個謊言來哄騙他,接近他,還一比一複刻戴沅做過的事。
什麼情侶,什麼習慣這樣被他愛,什麼紋身,全是謊言。
戴亦莘脖子上的紋身是他自己紋的。
紋的那天,霍佑青也在場,當時戴亦莘將他抱在腿上,熟稔地親他脖子,“佑佑,你也紋一個好不好?紋我的名字。”
他當時回的是——
“好啊,但你叫戴沅,還是戴亦莘?”
嘲諷滿滿的話。
本以為戴亦莘會生氣,結果人隻是笑,邊笑邊摸他腰,“都可以,不過還是不紋了,你那麼怕疼,弄久點都要哭,紋身的話豈不是要哭脫水過去。”
猜到懷中人會發火,戴亦莘加重力氣把人抱得更緊,緊到嚴絲合縫的地步,“再說你身上連顆痣都沒有,突然多了點彆的東西,我應該也不會喜歡,哪怕那是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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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回憶越火大,霍佑青二話沒說,將抱著自己的人一腳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