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警告(1 / 2)

附生 柳滿坡 8486 字 3個月前

寒假前, 祝微星最後一次去學校,應薑來約,說有人想找他聊聊。祝微星明白是誰, 應了。

走在校園路上, 瞧祝微星的眼光比以前更多, 有他自身形象緣故,有他考試視頻被散播緣故, 還有他和薑翼出沒U體跑步照天天上論壇的緣故。

化敵為友、惺惺相惜, 近水樓台、竹馬情誼,諸如此類角度刁鑽, 思維發散的評論天天刷屏, 層出不窮,甚至還給祝微星起了個恐怖外號, 詭奇程度堪比聊齋。

虧他心誌堅定才能在這樣千奇百怪的關注下不受外界乾擾。

進了電音設備室, 裡麵難得熱鬨,小小一間, 擠了五六個學生。除了薑來和那樓昭陽, 還多了幾個麵生的。不認識,但能猜到是誰,看他們身邊隨意堆的模塊合成器,一台能抵一輛車的架勢,無外乎就是辛蔓蔓朋友提過的真電音大佬。U藝考試周,這夥人難得冒了泡。

見到祝微星, 他們也投來好奇眼神。

薑來當先上前,考試那日他伴奏完在台下偶遇賀廷芝,倆一道聽了祝微星的琴。其後祝微星離開,賀廷芝匆匆追出, 回來後便魂不守舍。薑來管不了賀廷芝什麼情況,他見了祝微星隻想表達對他的讚揚之情。

內行看門道,他是真不知祝微星的鋼琴那麼厲害。不必祝微星解釋,薑來自己給他想了套說辭,一定是失憶前學過,現在又重新記起了!

薑來正說得熱絡,被一旁人打斷,是樓昭陽,他要為上次冒失給祝微星道歉,然後竟開口問祝微星要微信。

樓昭陽笑容自認瀟灑,在祝微星眼裡卻十足浮滑,不知他何意,祝微星還是一皺眉,回絕了對方。

聽見祝微星聲音,隔壁房又走出一人,目光雜陳,情緒繁冗,倒不見初時的趾高氣揚。

為解當下僵視,祝微星輕言:“出去說吧。”

賀廷芝點頭,快步隨在他身後。

待他們走後,薑來氣得給了樓昭陽一腳:“你乾嘛你乾嘛你乾嘛!你想死啊!”這二世祖視美如命,男女通吃,薑來再單純都猜出來他打什麼主意。

樓昭陽皮糙肉厚,被踹得毫無所覺,隻感歎:“我怎麼會把他認成廷芝呢,的確不像,一點也不像,我也沒想乾嘛,看他長得好看,交個朋友不行啊。”

這回不用薑來罵他,一邊幾人也看不下去。他們是薑來同學,又家境相似,平時玩在一起,和樓昭陽也算認識。

好心提醒:“這個真不行,碰一下,哥幾個能預言你走不出U藝大門。”

樓昭陽不信:“怎麼?他在U藝還有特殊身份?”

習慣掌握所有風向標,哪怕是校園論壇流行都不輕易錯過的電音大佬:“身份不知算不算特殊,但有個新綽號以供參考。”

樓昭陽:“什麼?”

電音大佬:“壓寨夫人。”

樓昭陽不忿:“誰是寨主?”

“啊,我知道!”薑來靈光一現,忽然搶答,“微星自己說過,他是有個寨主,原來就是他。”

樓昭陽追問:“名字?”

薑來搖頭:“我不知道,隻知一個天天和他一起上下學,陪他跑步陪他練笛和他吃飯的好朋友。”

樓昭陽懷疑:“那叫好朋友?!!!”

薑來:“不是嗎?我和廷芝也這樣啊。”

樓昭陽:“全世界誰有你倆正常!”

樓昭陽仍不死心追問:“真有寨主這個人?”

電音大佬告誡:“亂打聽什麼,活著不好嗎?”

樓昭陽:“說個名字總行吧。”

電音大佬被他纏得受不了,報了寨主名號。

結果一人比樓昭陽反應更大。

薑來:“啊?”

樓昭陽:“你認識?長得怎麼樣?有沒有我帥?”

薑來搖頭:“我沒見過,但這名字好熟。”

電音大佬:“能不熟嗎?U藝要有熱搜,他能天天頂個‘爆’字。”

薑來否認:“不是不是,我不上論壇,但我在彆的聽見過他名字……好像在我家,我哥嘴裡。”

……

那頭,祝微星和賀廷芝一道走出設備室,沒走遠,尋了個走廊隨便一站。

祝微星看著遠方,賀廷芝看著他。

兩人誰都沒說話。

還是祝微星打破沉默,他能感覺到賀廷芝的緊繃探究,收了往日言語裡的疏離,緩聲道:“你想問我什麼?”

賀廷芝盯著他目不轉睛,開口問:”你……叫什麼名字?”

尋常問題,卻滿是探究之意,祝微星輕笑:“我叫祝微星,你不是早就知道?”

賀廷芝一怔,眼中有搖擺的光,一麵像質疑,一麵像希冀,交織成矛盾的研判。

“我知道我很像你一位故人,薑來告訴我了。”祝微星將他這份矛盾看在眼裡,明白賀廷芝對自己的敵意怕是全轉化成了懷疑。他卻像感知不到對方翻湧的情緒,平靜道,“你很思念他。”

賀廷芝將目光從身邊人臉上移開,看向窗外。

賀廷芝眉目鋒利:“他是我最最珍視的人,無可替代,我不允許有任何人拿他做文章達到任何目的,半點都不允許。”

祝微星垂眼:“你覺得我故意為之嗎?”

賀廷芝麵無表情反問:“你覺得我是傻子嗎?”

祝微星說:“薑來沒告訴你?我失憶了。”

賀廷芝冷笑:“你失憶了,為什麼還會彈琴?”

初初聽見那琴音,賀廷芝的確震驚到難以置信,十幾年的耳濡目染,在他走後一遍遍的循環播放,獨屬於那人的技巧習慣哪怕賀廷芝再沒音樂細胞都刻骨銘心。以致兩次在身邊這人麵前失了冷靜。可賀廷芝有樓家人的基因,極少感情用事,他去學琴、去U藝、去音樂樓夜半尋人多是掛念作祟,不過想找一情感寄托而已。當真有這樣一人出現,賀廷芝反而覺得蹊蹺。他身邊彆有用心者太多,自小堤防已習以為常。

祝微星說:“我失憶,也一樣會吹笛。”

“那你可真了不起,鋼琴長笛都有一套,”賀廷芝譏誚,目光如炬:“所以,你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