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九十九章(2 / 2)

不過障礙都是可以克服的,前途注定是美好的。

陸辭在樂觀地大書特書後,還大方許諾,作為他們一直寄去小食的回報,等他一到汾州,就設法問出豆角燜麵等特色菜的做法,再收集一些當地特產的長山藥過來。

隻在結尾處,陸辭才象征性地表達了一下遺憾之情:道在他的原計劃裡,還準備趁年末放館的那段時間回鄉探母的。

現要去汾州走馬上任,自然也就此擱淺了,唯有等彼此資成之後,再看是否能在汴京再聚。

聚會的想法也跟著徹底泡湯的柳七,看到陸辭那毫無誠意的‘遺憾’,實在抑製不住憤怒了。

在四周人膽戰心驚的關注下,他氣呼呼地直接將信紙摔在了桌上,然後憤憤不平地提起筆,控訴這冷情人——“怎向心緒,近日厭厭長似病。狡童咫尺,佳期杳無定。輾轉無眠,粲枕冰冷……”

柳七是滿腹怨言下靈感大發,而比他還晚上八天,才收到陸辭從汴京發出的信件的朱說,就是完全不同的態度了。

不因彆的,隻因他先拆的是第二封信。

就不似柳七那般,白白給人擔心一場。

朱說所任的從事郎負責縣中防禦、團練和部分軍事,又因位處邕州,公務很是繁忙。

但他自小就是個不怕苦累的,縱使每日忙得腳不沾地,也隻覺充實,且充滿鬥誌。

尤其陸辭在館閣中任職時,還三不五時寄些珍稀的手抄本來,其中關於□□改良的配方,就讓他感到受益匪淺。

哪怕沒了手抄本,單是每月讀陸辭的來信時,就已是他最期待,也最歡喜的時候了。

這回也不例外。

朱說在讀完之後,麵上掛滿了笑。

他絲毫沒有在京中任官、就優於在地方任職的觀念,甚至還打心底地替陸辭高興起來。

畢竟攄羽兄究竟有多想去地方上,他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朱說讀信讀得極慢,很是珍惜。

他很清楚,這一封讀完,下一封再來,少說也得十天半月後了。

且因攄羽兄要啟程往汾州赴任,等確切落腳,安頓好事務,怎麼說也得耽擱上大半個月。

朱說在回信時,更是寫了五六張廢稿,才鄭重地起了頭。

他也不問多的,隻將自己匆匆趕來邕州上任時,得到的一些小心得寫上,希望能幫上陸辭一幫。

等步遞兵將信件取走後,朱說不由走出官衙,獨自佇立於的大街之上。

正逢秋高氣爽,枯黃樹葉紛紛灑落,哪怕他此時無法親眼看到,但也能想象出,遠處的江水想必正滔滔不絕,勢不可擋地奔湧直前。

他麵朝北方,眯眼遙望天際,悠然神往之餘,不禁融情於景,信口吟道:“碧雲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濁酒一杯,長龍騰躍,唯是人千裡。”

他與攄羽兄,真正是一南一北,山高路遠,數年難以相見。

唯有賦詞一首,望對方珍重了。

對柳朱二人無處宣泄、唯有寄托於詩詞中的思念之情,陸辭暫且是感覺不到了。

從汴京到汾州,並不算遠,要真說起來,還比從汴京回密州的路途要短上一些。

陸辭打的是在當地添置家當的主意,因此雖帶了不少京城裡的高檔商品,卻都是準備沿途賣掉的。

交子也帶了不少,為此,還額外雇傭了四名健仆,專門護送他去任上。

畢竟他隻是前去赴任,而非執行緊急公務,自然享受不到有人護送和使用官馬的待遇的。

陸辭出發得早,路上則優哉遊哉,並非是為觀賞沿途山水,而是要儘情品嘗著自己從未來過的大宋西北部、各個州府的特色美食,順道做做生意。

儘管還沒到汾州,但單是汾州特色的豆角燜麵,他就已嘗到了不下五個版本。

還各有千秋,難以取舍。

等陸辭心滿意足地到了汾州州治所在的西河縣時,車上原堆得滿滿的貨物已然一空。

正因如此,哪怕他吃了這一路,懷中交子,卻是不少反增。

來到人來人往的州城門前,陸辭並未讓車夫去尋城門衛兵、以告知自己身份,而是讓人催車跟在漫長的隊列後頭,自己也不下車,隻安然等待在車廂裡。

等將最後一包乾炒胡豆消滅掉後,也輪到他了。

當守城官吏們麵無表情地請陸辭下車,好讓他們上車盤查時,負責查看路驗的那一位,才一目掃過幾行,就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陸知——”

他慌慌張張地就要行禮,陸辭卻笑眯眯地一拂手,攔住了:“例行公事,你們該查的查。”

那人臉色變幻莫測,好半晌才定格在局促不安上:“是,是。”

他沒來得及喊破陸辭身份,但那誠惶誠恐、戰戰兢兢的神態,還是瞞不住人的。

哪怕很快強自鎮定下來,負責把陸辭請下車,再上車去驗看貨物的兩人,也不由對視一眼,言語和行止間,更是不由自主地客氣了好幾分。

現天色已暗,陸辭不準備連夜去官署上任,以免折騰一趟,平白擾民。

而是善解人意地在尋了一家客邸落腳後,就興致勃勃地上街覓食去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