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2 / 2)

陸辭哭笑不得:“雇賬房來學便是,娘親何必連這也親力親為?”

陸母果斷搖頭,振振有詞:“你這是想得太輕鬆了。凡是有些能耐的賬房先生,哪個不是自有一套算賬法子,當做傳家寶的?你要人家學你的,他們可不見得樂意,即使樂意,那也得費老大的勁兒,還浪費了你自個兒的時間。末了等我要查賬核對時,不還得按著你的來才看得懂?我可學不來。那還不如由著他們照著那老笨的法子理賬,雖是慢上一些,但至少他們輕鬆了,我也能看得懂賬簿,不至於睜眼一抹黑。”

陸辭固然意外,但聽了娘親這通解釋後,也覺有些道理,遂不再勉強了。

然而陸母實在是看不慣他成天在家裡悶著,又忍了幾天後,就再忍不住了,開始在自己每天出門前,光明正大地把他往外攆:“你自己是成天悶得住,怎不替狄郎想想?他千裡迢迢陪你來此,總得在外逛上幾圈。”

陸辭原也有此打算,正要欣然應允,被維護的狄青就先急了:“我不覺悶,真的一點不覺悶。”

倒不如說,除了在每日幾回的小考時才頗感緊張,生怕表現不好叫陸辭失望外,這樣唯有兩人朝夕相對的神仙日子,他可是再樂意不過的了。

陸母是真納悶了:“他整天拘著你念書,枯燥得很,以往除了他,也隻有朱郎受得住了。而柳郎鐘郎滕郎他們可叫苦不迭,你真的不覺悶?”

她清楚陸辭那般嚴格,是為將一道趕赴貢舉的友人們好,遂從不發表什麼意見。但狄青年歲要小上不少,還已錯過了今年參加童子試的時機,下一回貢舉,多半就在三年後了,又是難得來密州一趟,她才特意與陸辭提了一提。

哪知最不答應的,卻會是狄青本人。

狄青搖頭如撥浪鼓。

陸辭欣慰地揉了揉狄青腦袋,笑道:“娘親既然都這麼說了,今日就帶你出趟門,也當獎勵你這些天裡刻苦懂事了。”

陸母這才放了心,自顧自地去店鋪裡了。

陸辭則先領著狄青和兩名下仆,戴上避寒遮臉的兜帽,往集市上逛了一圈,出來時,健仆手裡已拎滿了大包小包的東西。

零碎至柴米油鹽、大件兒些的禦寒用的衣物手爐、以及滋補身體用的藥材,應有儘有。

馬背兩側,也早就掛滿了陸辭從汴京帶來的手信。

狄青雖很輕易地瞧出公祖是要去拜訪誰的跡象,但卻跟沒有任何好奇心似的,除老實幫忙拎包外,根本不曾問過半嘴。

還是陸辭在幾人上山途中,笑著與他主動解釋道:“先帶你去南都書院,拜訪我舊日師長,也好讓你接受一下書院的書香氣的熏陶。”

李夫子原本是準備好要親自送易庶進京趕考,順道在他最得意的弟子陸辭家裡小住一段時日的。

不料到了臨出門那幾日,他偶感風寒,卻沒將這點小咳嗽放在心上,照常去書院上課,結果轉日就加重了病情。

等到了啟程那天,他正是病得最厲害的時候,燒得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迷糊中還念叨著要去京裡的事兒,叫他妻子是又氣又好笑。

哪怕明知道李夫子在病好些後,肯定與擅作主張的她生悶氣,那時她都毫不猶豫地讓人送信給不知該不該等下去的易庶,讓其自個兒出發,不能指望這發燒的頑固老頭了。

又因陸辭回密州後,這幾天都在家中深居簡出,上集市時也帶著鬥篷,因此知道他已回來的消息的人並不算多。

陸母倒是當天就有心給李夫子遞信去,卻被陸辭阻止了,準備親自登門拜訪,給李夫子一個驚喜。

臘月初,山下已下起了綿綿細雪,地麵濕滑,陸辭為安全起見,索性也不騎馬了,與狄青肩並肩地走在前頭,背後跟著下仆,有說有笑。

狄青顯然對這條陸辭曾走過多年的路充滿了好奇,禁不住東看西看,問東問西,這破天荒的興奮勁兒,直讓陸辭都有些意外了。

因二人一路閒聊著上山來,到南都書院門前時,好像就是眨眼功夫。

看門的老漢穿著厚厚的冬衣,挨著門柱靠在窄窄的門簷下,正打著瞌睡。

忽聽到些許動靜,頓時驚醒,再抬眼一看,見遠處有一行人影漸漸行來,便趕緊起了身:“你們是……”

在詢問時,他很自然地就忽略過了其他三人,一個勁兒地盯著為首的陸辭瞧。

陸辭見對方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原先那位,便客客氣氣道:“我曾在書院中就讀,現略有小成,又得了空,特來看望李先生。”

“噢,又是李先生啊!”

那人原隻驚歎陸辭生得好,聽了這話後,更是疑心儘釋。

他瞧著陸辭身後的大包小包,忍不住嘀咕這可不似‘略有小成’,就這架勢,怕是有大出息了。

這李先生彆看脾氣厲害,教書也是頂好的,前頭教出來個連中三元、還在京裡做大官的陸辭,現在又冒出來一個出人頭地的學生。

還肯專程買這麼多東西上山來探望恩師,顯然是個知恩圖報的。

他樂嗬嗬道:“他今日也沒來給學生們上課,這會兒肯定還在自個兒屋裡養病哩。我這就帶你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運氣特彆差,導致心情也很不好,寫文的狀態也跟著不咋地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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