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2 / 2)

陸辭對忽然打斷他思路有愧,自不會出言催促,而是耐心地等他尋回思緒,重新變得暢通如流。

他卻不知,張亢的那段沉默,原因可全然不是忘詞;他的鄭重強調,也絲毫沒起到希望的效果。

——張亢純粹是想起了,朱說在途中曾三番四次惋歎的‘陸兄過謙’‘陸兄臉皮薄’,首度對此感到認同而已。

不論張亢是如何作想的,已對他放了心的陸辭,很快召來了心裡最適合商榷下一步的人,恰巧也就是赴了朱張二人吸塵宴的那幾位。

除卻李超因軍營中臨時有事,暫時來不得外,其他人都很快到齊了。

當人陸續進到內廳時,除了滕宗諒因剛剛才見過張亢外,其他人都被模樣大變、卻還神采奕奕的張亢的新狀態驚了一驚。

朱說極聰明,即刻聯係上了陸辭同他簡單提及、並未詳說的那個計劃,隻簡單跟張亢微笑著頷首示意後,就在陸辭身邊的椅子上落座了。

滕宗諒因手頭事務多了點,晚來了幾步,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朱說,心滿意足地占下了最後一張緊挨著陸辭的椅子:“……”

至於另外一張,自然是被張亢給理所當然地坐了。

唉,真是一步遲,步步遲啊!

大約是接觸到滕宗諒幽怨的目光,朱說下意識地朝他望去。

二人目光猛一對上,朱說率先反應過來,臉上一紅,就想起身,好給身為通判的滕宗諒讓出位置。

隻是他剛有動作,就被陸辭眼疾手快地拉住了,隨意道:“無妨,隻是私下議事,隨便坐坐就好,不必太講究秩序。”

滕宗諒:完啦。

陸辭的話一出,那是一萬句自己的揶揄,也不好使了。

果然,本就舍不得動的朱說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重新坐下,衝他微笑著打招呼。

看著到嘴的鴨子又喜滋滋地飛掉,滕宗諒內心的惆悵好比長河,隻有默默地在朱說的身側坐下了。

而等離得最遠、也來得最遲的狄青到時,圓桌邊上已快坐滿了,隻剩離陸辭最遠的位置還空著。

狄青想也不想,大步流星地走到陸辭身後,就一本正經地站住了。

滕宗諒:“……”

居然還有這樣的操作?

陸辭好笑道:“我喊你來議事,你倒把自己當個侍衛似的,氣勢洶洶走來,結果就杵我身後去了。”

放屁,狄青這崽子不一向如此粘你嗎。

滕宗諒酸溜溜地想。

不過,他很快又糾正了自己:根本不是崽子了,分明是年紀最小的,卻成了在座的人裡個頭最高最壯實的一個。

狄青到底還是臉皮薄,耍賴的小計劃被識破後,當即就挺不住了。

他在眾人善意的目光中,快步走到最不想坐的座位上坐下。

結果他剛一抬眼,就跟公祖笑盈盈的目光對上了:“!”

——是了。

狄青暈乎乎地意識到,這固然是離公祖最遠的位置,卻也是每時每刻都能正對著公祖、清清楚楚地看著公祖的……夢幻位置。

陸辭倒沒察覺出狄青神色如常下的波濤洶湧,見李超派來代替他的副將也已到來,便讓張亢開始了講述。

相比起對陸辭彙報時的版本,這次的又有細微的不同,隻更為簡練,語速也更快了一些。

儘管如此,這次講述起來的時間,總體來說還是比上回要長上許多——畢竟打斷他問問題的人也多了起來。

滕宗諒並不願意如此冒險,當即表示了反對:“此事怕是不妥。且不說打聽出下落後,是否能突破重重守衛成就此事,單說打探消息這點,就已是吉凶未卜了。你如何能保證,那郭娘子絕對可信,倘若不慎暴露,麵臨要人頭落地的下場、也不會將你與陸節度供出?”

“滕通判莫過於強求了。”張亢不以為然:“世上何來十全之計?郭娘子縱使事敗,也因身上並無我所贈予的任何信物,而無法信口指證我等。溫逋奇性情急躁暴烈,卻極少動用酷刑,她再敗露,應也是得個速死,而非酷刑折磨。既是必死,她便毫無供出我的意義。當然,她若執意做此損人不利己的蠢事,蘇馬鍋頭也絕不會由她‘信口雌黃’,害他性命,而有的是理由替我與他都撇個乾淨。”

“馬鍋頭!”滕宗諒沒少替陸辭管理榷場,自也對大小馬幫了解甚詳,對此有些嗤之以鼻:“連那些唯利是圖的馬腳子你也信得過?”

“自然。”張亢懶洋洋道:“他若不做,他也得跟著沒命。我當然信他要命。”

滕宗諒沉了臉:“你又如何保證溫逋奇會信他!”

二人唇槍舌劍,爭辯得激烈無比,狄青勉強分出一半心思給正事,可另一半心思,卻已不受控製地飛到麵帶微笑、聽得津津有味的陸公祖身上了。

公祖真好看……啊不,他們吵得真凶。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等這麼久。

我被感冒折騰得好慘啊,假期就剩下可憐巴巴的幾天了,我都要回澳洲準備搬家和工作了,卻在最後瘋狂玩的幾天裡病得好辛苦,睡也睡不著,喉嚨痛得要死,鼻子還堵了嗚嗚嗚嗚。

現在好多了,終於可以碼字了!我會在21號飛機前的這3天都日更的。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