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1 / 2)

最初的陸辭,的確是故意調戲,頗為遊刃有餘的。

但當他眼裡本該是‘一張白紙’的狄青,迅速反客為主,憑借雙方間的懸殊體力,把他牢牢製住,旋即在綿密親吻下,以生疏而堅決之姿開始對他發起攻勢時……

他才懊惱自己托大,竟是惹火燒身了。

隨著狄青那點‘有孝在身’的理智被心上人的舉動徹底燃燒殆儘,在軍中磨礪多年、正值精氣旺盛的青年所展現出的強悍體魄,足夠讓素來自認斯文嬌貴的陸節度無力招架。

他從節節敗退,到潰不成軍,最後隻能任其攻城略地,肆意作為。

陸辭素來雖好自詡‘斯文嬌貴’的文人,但心裡卻非當真這麼認為,不過是拿來躲避些‘粗活’,好推給瞧著就皮糙肉厚的友人們的借口罷了。

可在今晚的狄青麵前,他才深刻地被蓋上了‘柔弱’的印戳。

被人翻來覆去地按著鬨騰了一宿,他早已一身薄汗,虛軟不已,被捏住些許紅印子的白皙腳踝也在打顫。

看他這副任人擺布的可憐模樣,身上那大貓兒卻還興致勃勃,仍緊緊擁著他,俯身半覆而下,一臉癡迷地對著他蹭個不停。

看這對方這意猶未儘的架勢,他注定是想睡也睡不著了。

偏偏這事隻怪得自己作繭自縛,想怪罪狄青,也無法理直氣壯。

況且狄青除了初回太過失控,不慎弄疼了他外,之後幾回都是精心伺弄著,不曾枉顧他的感受。

加上彼此心中有情,有情人做有情的事,讓他在這場突如其來的狂風暴雨裡狼狽過後,倒也嘗到了幾分從未有過的樂趣。

……但再美好的事,日後也當有所節製,不當過於放縱了。

“你,”陸辭一邊閉著雙眼,認命地由小戀人啄吻頸項,一邊沙著嗓子,幽幽問道:“不是不曉人事麼?”

狄青先是一愣,還沉浸在滿室旖旎氛圍、漸漸食髓知味的他,全然沒聽出陸辭話語裡的質詢幽怨,而很是虛心地回道:“床笫之事至為**,不便與旁人求教,僅憑書中所得,終覺淺顯,令攄羽受累了。日後我定將細心鑽研……”

麵對狄青這一番實誠好學的表態,陸辭沉默良久,誠懇道:“那我可得真謝謝你了。”

狄青平日看陸辭,本就是一千一萬個喜歡。

而如今,經過方才那數場**,望著渾身嬌軟無力,隻能孱弱地躺在他身下的陸辭,一對烏睫輕顫,於白玉般的俊美麵龐上投下淡淡陰影。

在朦朧月光的映照下,對方一身肌膚細膩而淺淡,白得似在發光一般,卻不似平時不可褻瀆的聖潔,而平添了幾分風流慵懶,和從未有過的柔弱。

從上至下地俯視著這樣的戀人,就如抱謫仙下凡般,更讓他心醉神夢之餘,也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特殊情愫。

狄青清楚,陸辭素來喜潔,哪怕累得再厲害,也不會樂意濕黏黏地睡下的。

想到已激動地折騰了好幾次,他強行壓下仍未偃旗息鼓的念想,溫柔地鬆開了懷裡剛一直舍不得放開的人,掀被下榻,去門外叫水去了。

因以前狄青獨住時,也曾半夜叫水,仆從不作他想,很快便將一直在沐房裡溫著的熱湯送了過來。

狄青將他們打發得遠遠的後,就試好水溫,然後小心翼翼地將陸辭抱起,一道浸入了寬敞的木桶中。

陸辭不剩多少力氣,索性由他抱著,又任他用乾淨的巾子替自己擦洗身體。

他就在半夢半醒中,被人抱著泡了一陣澡,又抱著出了浴桶,擦乾身上水漬,又套上乾淨的寢服……

狄青動作輕柔,精心伺候下,令他毫無不適。

不知不覺的,陸辭還真睡著了。

等他再次睜眼,已是天光大亮,保守估計,也已是晌午時分了。

他雖晚起過,但也極少這麼晚。

一想到要早睡下許多的柳七他們,多半已得知了自己‘賴床渴睡’的事,還不知會怎麼逗趣自己時,陸辭便忍不住蹙起眉頭。

他剛一皺眉,方才一直支著一側身子,側著光明正大地看他睡眼的狄青,就自覺代勞地伸出手來,替他輕輕揉開了:“攄羽是要起了,還是想再睡會兒?”

陸辭還閉著眼,感受身上清爽,並無昨晚的黏膩,心情便好了幾分,不答反問:“柳兄他們可來過了?”

“已來過了,”狄青立即答道:“我讓人領著他們出門逛逛集市,再去酒樓,應沒那麼早回來。”

陸辭點點頭,握住狄青還替他輕輕按壓眉心的手,捏了一捏,理所當然道:“那便再躺一陣子吧。”

在他看來,狄青采用的方法確實不錯:能最有效地分散友人好奇心的方法,除了些難遇的新鮮事,便是美酒佳人了。

“好。”

陸辭的答案,頓讓狄青心花怒放,難以自抑地露出一個笑後,他重新又側躺下來,一臂鬆鬆地搭在陸辭腰上,小心問道:“攄羽身上,可還好麼?”

陸辭無聲地睨他一眼,據實相告道:“除了被個不知輕重的愣頭青顛了大半宿,快散架外,還算不錯。”

聽了陸辭這話,狄青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耳根不知何時已紅頭了,又恢複了陸辭熟悉的那副小羞澀的模樣:“……經這一宿,攄羽定有些饑乏,可要用些糕點或是粥飯,再接著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