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第二百零九章(1 / 2)

郅玄 來自遠方 6515 字 6個月前

南幽氏族慌做一團。

埋藏多年的秘密大白於天下, 令他們喪魂失魄,不知該如何應對。

南幽侯字字泣血,氏族們無從狡辯。偽做不知卻有史官記錄為憑。哪怕沒有寫明是何人陰謀, 先君死於非命卻是不爭的事實。

事情做過不可能不留痕跡, 當年背叛的侍人也沒有死絕。根據南幽侯給出的線索追查,必能查出蛛絲馬跡, 掌握切實的證據。

臣權壓過君權, 國君大權旁落,在諸侯國並非個例,追責也不會傷筋動骨。

毒殺國君實為大罪, 何況還牽涉到遠嫁他國的女公子。矯詔篡位極其嚴重,撼動天下諸侯根基, 觸碰到國君們最敏感的神經。

一旦查證屬實, 南幽氏族定遭血洗, 南都城內的氏族坊將要清空。

諸侯們能容忍氏族做大,但不會允許氏族擺布君位。氏族們可以支持某位公子或女公子,但不能觸碰君權根基。

南幽氏族犯下眾怒, 即使北安國不動手, 天下諸侯也不會放過他們。不提律法和氏族規則,若是容其在世, 本國氏族仿效行之該當如何?

屆時恐將天下大亂!

人王陷入昏迷,中都城政令出於太子淮。即使南幽氏族和人王有利益交換,如今也無法獲得庇護。

南幽侯揭穿秘密的那一刻, 南幽氏族就已落入深淵。如南幽侯所言, 凡是參與陰謀之人, 全族都被套住脖頸, 注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南幽侯趴在女牆上, 發髻散亂,滿臉瘋狂。

他指著氏族們大聲咆哮,聲音不斷拔高,仿佛下一刻就會撕裂嗓子,從口中湧出鮮血。

“該死,你們都該死!”

被指到的氏族全都臉色慘白,目光卻帶著陰狠。袖擺遮擋下收攏手指,牢牢攥緊長劍的劍柄。如果不是箭矢阻擋,南幽侯早被氏族圍攻,當場一劍穿心。

越是位高權重,犯下的罪狀越多。

南幽六卿無一例外,包括歸降趙顥的犀吉。

犀吉被帶上城頭,望見內城城牆上的情形,麵對趙顥滿麵寒霜,心下了然,也不做遮掩,將當年發生之事和盤托出,毫無保留,知無不言。

先君和大幽氏之死,犀氏均有參與。

當年犀氏家主是犀吉的伯父,因其沒有嫡子,才從兄弟膝下過繼,培養犀吉為繼承人。

在二十歲之前,犀吉一直生活在中都城,由他的母族照顧,和表兄弟一同讀書習武。

家族派人前來,他才中途結束學業,和來人一同返回南幽國。

不同於長在南都城的氏族子弟,對南幽氏族所為犀吉並不讚成。但他身為利益既得者,且有家族牽絆,心有不滿也無法開口。

年複一年,青年的純粹和正義開始湮滅,對權利的追逐和欲-望取而代之。

犀吉逐漸被南都城的氏族同化,拋棄正身之責,一切以利益為先。踏上家族為他鋪設的道路,開始朝堂爭奪,一步步向上爬,終於超過他的伯父登上卿位。

回憶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犀吉赫然發現,年少時的抱負不複存在,如今的他令自己都感到陌生和害怕。

南幽侯的咆哮聲陡然入耳,犀吉的目光頓時變得清明。

他不再是莽撞的年輕人,多年浸淫朝堂讓他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衡量利弊,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秘密被揭開,如同撕碎的絹布,不可能再彌合如新。

犀吉不做辯解,將自己知道的真相全部道出,包括伯父和父親所為,言語間沒有任何保留。

“國君所言確有其事。”

南幽侯的指控將氏族們逼到懸崖邊,犀吉的證詞更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犀吉彎下腰,表麵不動聲色,心思飛轉,想到大幽氏,忽然靈機一動,道:“先君立嫡長女為世子,女公子遇害,旨意仍存。追本溯源,南幽君位該由女公子血脈繼承。”

為能挽救家族,犀吉當場撕下麵具,將諂媚的樣子表現得淋漓儘致。

他已經背叛南幽氏族,索性再狠狠踩上一腳。

犀吉不介意做個諂媚小人,也不在乎自己能不能保住腦袋。他唯一的目的就是留存一條血脈,是不是他的兒孫都無妨,隻要出自犀氏,一切就值得!

“臣家中藏有手劄,乃曆代家主所留。”犀吉再拋驚雷,將昔日同僚乃至家族長輩賣得徹徹底底。

世子瑒看向趙顥,後者領會他的意思,略一頷首,對犀吉道:“能同中都城對質?”

南都城隨時將破,南幽氏族已是沒牙的老虎,揮手將滅。

最關鍵的是中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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