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第二百七十五章(2 / 2)

郅玄 來自遠方 6509 字 3個月前

懷揣這種信念,隨員們不介意趙顥加速趕路,都在盼望早日抵達西原國,其後轉道南下,儘快前往此行的最終目的地。

隨員們大多將西都城當做臨時落腳點,更多將注意力集中在南方。

前行途中,幾位家主在馬車上碰麵,商議南下後該如何立足。

眾人的設想五花八門,手段也各有不同,唯一相同的是,各家家主達成共識,第一步必須壓過當地氏族,特彆是南幽氏族的殘存力量。

“初步合作,其後各憑本事。”

先集中力量戰勝最大的對手,設法在當地站穩腳跟。等前朝的勢力不足為懼,就可以放開手腳為家族爭取利益。

這個過程可能很短,也可能相當漫長。基本在於對手能不能打,意誌夠不夠堅強。

離開北安國,不意味行事作風發生改變。

比起政治手腕,北安氏族更喜歡以武力服人,快意恩仇,乾脆利落。

南趙國的本土勢力將麵臨嚴峻挑戰。

他們會驚訝發現,不僅趙顥是一尊殺神,從北方遷來的氏族也個頂個凶神惡煞。

所謂一力降十會,甭管是陰謀詭計還是背後謀算,麵臨砍下來的刀子,統統毫無用處,頃刻變得蒼白無力。

設下的圈套來不及發揮作用,對方已經打上門,在自家庭院耀武揚威。

針對這種情況,本土氏族束手無策,南遷的氏族得心應手。

此消彼長,強弱自能一眼分辨。

此時,南遷氏族的計劃停留紙麵,尚未能實際進行。

一切還在醞釀中,南趙本土氏族沒有絲毫察覺。等他們明白過來,事情早已經來不及。留給他們的隻有兩個選擇:要麼合作,要麼洗淨脖子挨宰。

事後有人回憶,對兒孫悵然道:君上帶來的哪裡是卿大夫,分明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刀口正對不服命令之人,斬落時毫不拖泥帶水,一點不留情麵。

隨員們住進驛坊,甲士卒伍安頓在空出的軍營,役夫奴隸也是各有安排。

睡覺前,各處皆有熱水和食物送來,保證隊伍上下都能滿意。

得知自己也能享受熱水,吃的粟飯不帶殼,還有一大碗熱湯,役夫和奴隸全都震驚不已。捧著飯碗仍難以置信,眼前一切全是真實,不是自己在做夢。

對役夫和奴隸的反應,驛仆們見怪不怪。雲侯等人停留期間,隨從的反應如出一轍,無非是舊事重演,根本不值得驚奇。

若非郅玄察覺情況不對,緊急下令待遇減半,恐怕早就出現亂子。

真讓這些外來的隊伍見識到西原國役夫和奴隸的待遇,了解到國人和庶人的生活水平,逃奴現象定會屢禁不絕,甚至可能出現-暴-動。

眾人安置妥當,吏目親自帶人巡視,檢車儲水的大缸,小心避免火患。其後關閉坊門,留兩人看守,方便夜間傳訊。

眾人旅途疲憊,精神亢奮,身體實在撐不住,幾乎是沾枕即眠。

唯獨幾位家主心事重重,躺在榻上翻來覆去,腦海中飄過沿途所見,特彆是高大的水車和修築溝渠的水泥,令他們念念不忘。

水車暫且不提,若能將水泥帶去南地,不管建設封地還是打造新城都將發揮巨大作用。

氏族們能夠想到,趙顥自然不會例外。等他離開時,隊伍中勢必會多出幾輛大車。

國君府內,郅玄剛剛沐浴過,倒在榻上不斷打著哈欠。

聽到腳步聲,他翻過身,單手撐頭,見趙顥從屏風後走出,一身輕便的長袍,領口鬆散,現出頸側一抹紅痕。

青絲如瀑,膚白勝雪,愈發襯得暗紅醒目。仔細觀察,紅痕的形狀分明是一枚牙印。

想到紅痕的由來,郅玄咳嗽一聲,略顯不自在地轉過頭。

趙顥行至榻前,單手撐在邊緣,傾身緩緩靠近。

隨著距離接近,熱意蒸騰,似烈火燎原。

郅玄抬起頭,對上一雙漆黑的眸子,捕捉到鮮紅唇角的笑紋,下意識反手揉了揉腰。

俗話說得好,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

百步行過九十九,隻差最後一步,臨門一腳,堅決不能放棄!

郅玄心一橫,單手握住趙顥的肩膀,另一手環住他的腰,猛然一個用力,兩人位置瞬間顛倒。

趙顥全無反抗,手指描摹著郅玄的腕子,發出一聲輕笑。

郅玄覺得有些癢,卻沒有收回手。想到方才掌心下的觸感,腦子裡莫名閃過一句話:累是累,可的確賺到。

布幔垂落,金絲繡成的圖案在玄黑上流淌。

玄色邊緣鑲嵌流蘇,以彩寶串聯,互相碰撞,叮咚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