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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虞曼音的話一出,讓不少貴女們再也忍不住,紛紛側頭與身旁人小聲討論起來。

細細碎碎的議論聲在周遭響起,顧思凝被這些議論包圍,讓她慌張的是虞曼音的話。她本就是拿了彆人的東西,旁人一問就心虛,更何況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質問。

顧思凝用力握緊了手,指甲深深陷進掌心的軟肉中,痛楚從掌心傳來,她才鎮定下來。她問虞曼音:“這就是我的詩,你為何說這不是我的?”

顧思凝在心中冷笑。除非虞曼音與她一樣是從後世回來的人,不然的話,如何能拿得出證據?

要葉明蓁自己說,這是她再過幾年才會寫的詩嗎?

聽她的話,虞曼音臉上氣憤更甚,她心中委屈的不得了,張口還想要反駁顧思凝的話,可心中越氣越急,本還在眼眶之中打轉的眼淚便控製不住地落了下來。葉明蓁將她拉住,從懷中掏出一方帕子動作輕柔地替她擦了臉,讓她坐了回去。

她提起衣裙,站起身來走到前麵。

長公主側頭低聲對葉夫人道:“這位就是葉姑娘了。”

葉夫人不禁多看了兩眼。

“虞小姐也是為民女出頭,情急之下或許有不得禮之處,還望殿下見諒。”葉明蓁朝長公主行了禮,而後才朝顧思凝看去:“此事與民女相關,民女鬥膽,有幾句話想問問顧小姐。”

她十分冷靜,並不像虞曼音那樣大聲斥責,態度大方,隻是唇角抿緊,怒意隱忍,氣勢一變,連向來平和的眉目都變得銳利,視線如刀,讓顧思凝下意識避開了眼。

長公主沒有說什麼,顧思凝也不好拒絕,隻好道:“你想問什麼?”

“顧小姐方才念的詩,當真是顧小姐所作?”

“……那是當然。”

“今日詩會主題是春日,是顧小姐來到此處,看見園中景致,有感而發,即興而作?”

“沒錯。”

葉明蓁最後問:“顧小姐當真如此肯定,不多想想?”

“……”顧思凝咬牙說:“這詩就是我寫的。”

耳邊的那些議論聲仿佛更大了,貴女們再也忍不住,麵露驚駭,與身旁人低語。虞曼音緊攥著手中帕子,眼睛鼻頭都紅了,她瞪大了眼睛,若非是虞夫人拉著,恐怕這會兒又要跳出來與顧思凝辯駁一番。

顧思凝目光掃過眾人,總算是察覺出了不對勁之處。

她皺起眉頭,驚疑地朝葉明蓁看去:“你……”

葉明蓁卻不看她,而是對長公主道:“民女不才,在殿下相邀之前,也曾做過幾首小詩,其中恰巧有一首也是寫春日,卻是與顧小姐方才念出的一模一樣。”

話音落下,顧思凝已是臉色煞白。

她失聲叫出:“這不可能!”

葉明蓁泰然道:“殿下,民女還有證據。”

顧思凝麵上血色儘失。

這詩是葉明蓁寫的,她原先也不過是仗著重生的優勢才敢拿出來,本就十分心虛。現在被葉明蓁指出,她努力回想,一下竟是也想不出這首詩究竟是何時所作。

難道……難道真的已經寫出來了?

長公主沉默良久,問顧思凝:“你可有話說?”

顧思凝臉色蒼白,慌亂不已。

“還用說什麼話?”葉夫人忽然開口,讓所有人都看向她。她手中拿著一本詩集在翻,交到了長公主手中。“殿下今日與我誇一首詩寫得極好,詩寫的是春日,我已看過數遍,偏偏又從顧小姐口中聽到了這首詩。顧小姐說是自己即興所作,可我卻早已在詩集中看到,作者卻是這位葉姑娘。這事情清清楚楚,還有什麼解釋?”

話被揭出,旁邊貴女們便不再克製自己的議論。

虞曼音擦乾了臉,把淚意都憋回去了,才起身說:“長公主殿下,年前我牽頭做了一本詩集,葉姑娘送了好幾首詩過來,這首詩就在其中,那本詩集做得不多,僅供好友傳閱,也未流到外頭去,但這兒不少人都是看過的,她們都可以作證。殿下若是不信,容我去將詩集找來,這首詩究竟是誰的,一看便知。”

“不必。”長公主沉著臉,說:“我手中便是這本詩集。”

她再看向顧思凝,眼中滿是失望:“顧姑娘若是作不出詩來,大可直說,何必要拿彆人的當做自己?”

“我……”

顧思凝慌得六神無主。

她不敢看長公主,不敢看其他人,最後朝葉明蓁看去。這事情關係最大的人就是她,可葉明蓁麵上的憤怒卻不如其他人多。她越是冷靜,顧思凝就越慌。

“我……我也不知道。”她慌慌張張地說:“你也說了,那詩集做得不多,也未流傳,我先前從未看過,又怎麼會知道?這隻是巧合而已!”

“巧合?”葉明蓁唇角微動,冷冷地笑了一下。

原先不管顧思凝如何針對,她向來忍讓避開,自從身世大白之後,向來是能避多遠就避多遠。顧思凝見她有多礙眼,她自然知曉,可無傷大雅的,也就不去計較。

但今日不同。她做長寧侯府的千金是無意,可顧思凝偷她詩卻是有意。她處處忍讓,也並非是沒有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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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詩是她一字一字作出來,本會如其他書稿一齊置於箱籠中,或許不見天日。若非是虞曼音有了做詩集的念頭,讓她的詩早一步先麵世,恐怕這會兒她被偷了詩,還百口莫辯。

“顧小姐的意思,是從前未讀過詩集,也未看過這首詩,如今卻能有感而發,與民女寫出一模一樣的詩,且一字不差?”葉明蓁說:“今日之前,民女並未登門拜訪過殿下,與顧小姐看的既不是同一處風景,也無法心有靈犀,不偏不倚,非但寫的景致相同,連詩中表達的意思也一模一樣?”

“天底下巧合的事情這樣多,同樣的感悟,隻準你有嗎?”

葉明蓁寸步不讓:“我這首詩寫的是春日,卻是在冬日所作,詩中有寫桃花,是因為原先住的地方栽了桃花,那時枝椏凋零,見此想到春日盛放時的場景,才有感而發。可這園中卻並未種桃,顧小姐可以寫杏花,可以寫牡丹,為何偏偏寫了園中沒有的桃?”

“我……”她咬牙說:“我也是一時想到了家中……”

“顧小姐說笑了。”葉明蓁淡淡道:“顧小姐回家時,家中的桃花已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