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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豫王的這一場喜事辦的極為盛大,滿京城的人都在議論著這場熱鬨。

陳家一倒,長寧侯反而成為了豫王最重要的臂膀,豫王也不敢怠慢,與此同時,長寧侯府的誠意也十分足,給女兒備足了嫁妝,讓不少百姓都開了眼。

等婚宴過去以後,連著京城裡的貴女們也議論了許多日。

如今豫王還未倒台,豫王妃這個身份到底還算尊貴,更何況豫王這般看重,顧思凝雖名聲不好,可嫁的卻是不錯,便讓不少貴女心中羨慕。

但這其中定然不包括葉明蓁的。

自豫王大婚之後,太子不知道在哪兒受到了刺激,也或許是皇帝病好,他便忽然得了空閒,於是往定國公府送信送的更加頻繁,更是三天兩頭出宮來,邀請葉明蓁一道出門去。

葉明蓁起先還應了,出去兩回之後,便被葉夫人察覺。葉夫人當即豎起眉毛,攔了她的動作。

“蓁兒。”葉夫人苦口婆心地勸道:“娘知道你喜歡太子,可如今你們二人還沒成婚了,天天見麵也不合適。你隻需要再忍一忍,等到明年開春了,你們二人成婚之後,便是想見多久就見多久,想見幾回就見幾回,難道還不好嗎?”

葉明蓁被她說得有幾分臉紅。她心說:她哪是主動要去見太子?

分明是太子屢次相邀,她前去赴約,到了葉夫人的口中,怎麼便成了她迫不及待了?

葉明蓁沒有辦法,乖乖應了下來,葉夫人這才滿意,道:“你好不容易能回到娘身邊,娘便想多與你待在一起,今日你爹出門辦差事去了,你倒不如在家陪陪我,好不好?”

葉明蓁哪還能說什麼。

她便在家中陪著葉夫人讀了一整日的書。二人都是讀書廣博的人,對於書中文章各有深刻的見解,也不覺得枯燥,還頗有樂趣。

等到日暮西垂,定國公踩著夕陽的餘暉回到家中時,國公府外麵便又來了一個送信的人,被定國公正好撞見,而後轉交給了女兒。在爹娘的注視之下,葉明蓁硬著頭皮拆開看了,信中寥寥幾句,但果然都是太子隱約透著幾分抱怨的話。

葉明蓁默不作聲地合上了信。

第二日,定國公出門辦公,葉夫人也去出門赴宴,便隻有葉明蓁一人待在家中。

京報那邊送來了下一期要用的文章,她一一審閱之後,挑出其中幾篇,定做了下一期京報的內容。方做完這些,便見管家急匆匆趕來:“小姐,外麵來了客人。”

“客人?”葉明蓁頭也不抬,“爹娘都不在,你與客人說一聲,請他下回再來就是了。”

管家躬身道:“小姐,客人是來找您的。”

葉明蓁抬起頭:“找我?是哪家的千金?”

管家左右看了看,見所有丫鬟低眉順目站在一旁,他才壓低聲音,悄聲道:“是太子殿下。”

葉明蓁:“……”

葉明蓁哪裡能想到,某位太子久等她沒等到,便親

自過來找了。今日是天時地利人和,正巧葉夫人與定國公都不在家,誰也攔不住他。

葉明蓁出去見客,見著某個長身玉立的玄色身影時,心中還有幾分無言。

她往太子身後看了看,疑惑問:“你今日一個人也沒有帶?”

“帶這麼多人做什麼,人越多,行跡越可疑,便越容易讓人發覺。”齊承煊氣定神閒地道:“隻有我一人便足夠了,你難道還想要見其他誰不成?”

那當然是沒有的。

葉明蓁啞然:“你怎麼這樣大膽,也不怕被我爹發現……”

“一時半會兒,葉大人回不來。他今日得了一件新差事,已經出城去了,或許要等到天黑了才能從城外回來。至於葉夫人……葉夫人不是出門赴宴去了?”

“……”

齊承煊麵色如常地接受了她的打量,好似在背地裡偷偷動了什麼手腳的人並不是他一般。

他都做到這一步了,葉明蓁便隻好引著他到了花園裡,也沒忘記吩咐下去,讓今日府中所有的人都假裝不知道有太子來過,定要瞞得死死的,不能讓她爹娘知道。

入了秋,花園中的草木開始發黃,秋葉凋零落,枯黃的樹葉落了一地,即便有下人每日勤勤懇懇地掃,可依舊有不少新葉被風吹落下。定國公府的花園很大,二人便沿著小道慢悠悠地走著。恰好今日天氣適宜,秋風吹著也不覺得冷。

齊承煊道:“豫王大婚之後,可很是得意,我出宮前便碰見他要進宮,瞧著春風滿麵,很是快活。”

“豫王殿下?”葉明蓁沉思:“陳家沒了,豫王殿下如何能高興的起來?陳家是豫王的左臂右膀,沒了陳家,於豫王來說與斷臂一般,難不成,京中又有誰偷偷向豫王投誠了?亦或是,豫王又謀劃了什麼新的要陷害殿下的事?”

“都沒有。”

那葉明蓁便想不出來了。

在她設想之中,豫王遭此重創,本應該是會安分一段時日,齊承煊也並未放鬆對豫王的窮追猛打,不給他半點喘|息的機會。在平日裡太子送過來的信中,便已經透露了不少,在這種時候,豫王怎麼會高興的起來?

她虛心地問:“難道是殿下要陷害豫王,讓豫王先高興片刻,踩中陷阱?在等他毫無所覺時,將豫王及其下屬一網打儘?”

“也不是。”

“那我想不出來了。”

齊承煊腳步頓住,微微側過身來,目光幽沉地看著她。葉明蓁有些不解地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眼中滿是困惑。

便聽太子道:“豫王大婚,有了王妃,人生四喜占了其中之一,如何能不高興?”

“……”

齊承煊意味深長都道:“自小一來,我與豫王事事都要爭一頭,卻唯獨此事惜敗了他,身為長兄,竟讓他搶先一步,你說,豫王高不高興?”

“……”

太子幽幽長歎一聲:“隻可惜了,我不是落後幾日,卻是落後了足足半年。如今才是秋日,還要等漫長冬日過去

,等明年開春了,才能再議此事。禮部已經操持過一回,向來也十分熟練了。”

“……”葉明蓁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去,一言不發,悶頭往前走。

她走得快,可齊承煊一步邁得大,幾步便將她追了上來。

“此事可是您當初和我娘商定,如今也怪不得彆人。”葉明蓁說:“我娘近日還在與我抱怨,怪日子過得太快,嫌明年開春也太早了一些,還想要再將我多留幾年呢。”

“那你呢?”

“什麼?”

“這婚娶一事,是你情我願,不止要看我的意願,還得聽你的。”齊承煊道:“你就沒想過嗎?”

葉明蓁猛然停下腳步,她抬頭,便見太子站在她的對麵,微微低下頭,讓她一眼便能望進他的眼中。葉明蓁輕輕吸了一口氣,竟一下將自己的憋得臉頰微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眼角的餘光偷偷看了周遭一眼,丫鬟們都躲得遠遠的,也並未靠近。

葉明蓁微微錯開他的視線,輕聲道:“您也太得寸進尺了。”

“這如何算得寸進尺。”齊承煊道:“情愛本就身不由己,我若能操控人心,便也不會日夜牽掛著你。也不會在豫王搶先一步後嫉妒他,開始為從前未多考慮而後悔。”

原來他隻想著,能有機會重來一回,隻要能夠得到葉明蓁,便覺得心滿意足。可人心本就不是能輕易滿足的東西,隻是從前求不得,他才隻想要這些,當求了許多年的東西終於到手之後,他的欲|望也隨之而膨脹。

隻恨不得能眨個眼便到春日,再眨個眼便能將葉明蓁娶做他的太子妃。可他並沒有這等能號令時間的無上權力,便也隻能忍著。

隻是他從前無人能說,如今心中諸多想法,卻有能宣泄的口,便是要將一切心意都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讓葉明蓁錯過,也不讓她小瞧。

他眼中的感情毫不掩飾,葉明蓁險些招架不住,她匆忙移開視線,隻道:“隻是豫王大婚,這幾日便讓你想這樣多。京城裡每日有多少姻緣,你若是一個一個都計較過去,怕是全京城都要被淹了。”

齊承煊想:他哪是隻想了這幾日。

他從上輩子想到這輩子,已經想了兩輩子。

他道:“難道你見了,從不羨慕彆人?”

“……”

旁的男男女女即便是定了親,可都是恪守禮數規矩,不敢多親近,來往之間也都是小心克製,哪像是太子這般,一點也不避諱,隻恨不得把人心都挖出來翻一遍,非要是將所有心思掰碎了,一點一點全都說給他聽,這才罷休。

葉明蓁不知其他人是否如此,可太子卻的確是她遇到的投一個。

她的感情鮮少外露,太子問得如此露骨,這會兒便讓她有些難以啟齒。

齊承煊低低說:“我羨慕的。”

他不知有多少回羨慕過出楚懷瑾,也想不明白,為何自己難得動心,卻偏偏喜歡的人是臣妻。可人心既非他能操縱,便也無法決定自己的

感情,一開始便注定了是他求而不得。唯獨將情意咽進肚中,不與外人提,所有苦澀心酸隻叫他一個人嘗,連羨慕也不能與旁人說。

葉明蓁閉了口,側過頭去,一句也不說了。

她耳朵通紅通紅的,藏在烏發之間,讓齊承煊敏銳發覺。

他微哂,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他的指腹並不冰涼,卻讓葉明蓁打了個寒顫,好似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耳朵上,令她無限在意起來。葉明蓁感覺到,他的手並未移開,而是動作輕緩地撫摸著自己的耳垂,卻是讓她渾身僵硬,唯恐會泄出自己的異狀。

未成婚的男女,鮮少有這般親昵的舉動,隻是撫摸一下耳垂,便讓她從頭頂到腳趾頭都覺得熱了起來,好似全身滾燙,如冬日源源不斷散發著熱意的小火爐,唯有將木炭都燃儘了,才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齊承煊含笑看她:“我隻知道你願意,可好似從未聽你主動開口提過喜歡。旁人不能逼迫你做什麼,婚娶之事也應當如此,你不說,我雖也知道,可我仍想聽你親口說一說。”

“說、說什麼?”葉明蓁鎮定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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