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2 / 2)

就是一直放心太子,她看到京報上的文章時,才嚇了一大跳。

知道太子與豫王不對付,葉夫人也不奇怪。她與定國公年輕時輔佐當今聖上,那會兒還幫著將昭王扳倒,扶持皇帝登上皇位,該看的她早就已經看過了。如太子與瑞王這般關係這樣好的兄弟才比較少見,而與豫王,也隻能是看誰手段更厲害,成王敗寇而已。

她不是頭一回見到了,可葉明蓁卻是頭一回經曆,讓葉夫人總是忍不住多操心。

“但長寧侯府是怎麼一回事?”葉夫人道:“長寧侯幫著豫王,以我看來,怎麼太子更像是還在針對長寧侯府?”

就說那篇文章之中,的確有一大部分在針對豫王說事,但

葉夫人多敏銳,從隻言片語之中,也還看出了齊承煊的其他目的。在文章裡,幫著豫王做了那些事情的,豫王的其他手下一個也沒有提,唯獨提了長寧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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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夫人很難不多想。

葉明蓁將宮人揮退,等到人都走光了,殿中空蕩蕩的,她才壓低聲音,與葉夫人說了齊承煊的懷疑。

長寧侯手中有一股勢力,平日裡藏得好,幫著豫王做了不少事情,齊承煊追查許久也沒有追查出頭緒來,追溯源頭,懷疑這股勢力藏了很久。

“長寧侯府?”葉夫人驚訝之後,搖了搖頭:“蓁兒,你就是在長寧侯府長大,應當知道長寧侯府的過往才是。”

“正是因為我在長寧侯府長大,所以我才奇怪。”葉明蓁道:“我在長寧侯府待了十六年,這十六年之中,卻是一點奇怪也沒有察覺到。娘,太子若非是有把握,也不會做出這樣的懷疑。可連我都瞞了過去,那長寧侯手底下的那些勢力,豈不是在我出生之前就藏好了?”

葉夫人若有所思。

“可從前長寧侯府是什麼模樣,您應當也知道的,起初,侯府的確是厲害,可到先前兩代,顧家卻是衰落下來,空有爵位在身,日子過得還不如京城其他世家,也是如今的長寧侯接手顧家之後,才將顧家重新振興起來。那樣的長寧侯府,如何偷偷摸摸培養這麼多勢力?”葉明蓁說:“隻說長寧侯府有如今地位,也是在當今聖上登基之後,才慢慢發展成如今這樣。”

葉明蓁說起來也有些感慨。

年幼時,她還跟著老夫人生活時,聽過最多的便是顧家從前的輝煌,以及後來的衰落,她也算是親眼見著侯府重振榮耀,見過長寧侯的辛苦,年幼時也才發憤圖強。

也正是如此,她從前最崇拜長寧侯,最在意她的“爹娘”的一舉一動。若是長寧侯當真做了什麼,絕不會讓她毫無所覺。

“要培養這樣的勢力,權利,財力,缺一不可。”葉夫人指道:“豫王與長寧侯能在朝中這麼多部門都能插上一腳,如果不是豫王做的,長寧侯更做不到這些。”

“娘,你是否知道什麼?”

葉夫人無奈:“我怎麼會知道什麼?他的手段的確不差,要不然,也不能重振侯府,可要說是聖上登基之前,那時候長寧侯也還年輕,他可沒有這樣的手段。”

“娘,你能否與我多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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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夫人回憶起來。

那些舊事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回憶起來也還有些不容易。

皇帝與昭王的糾紛,說了那麼多遍,葉夫人也不再多提。但要說起長寧侯,葉夫人也沒有什麼能多提的地方。

真要說起來,那時定國公的處境卻比長寧侯還要更艱難些。顧家起碼長輩健在,有爵位在身,麵上雖有些落魄,可到底還是京中世家,處處留著體麵。反之定國公,父母雙亡,府邸衰落,家中隻剩下幾個老仆伺候,也是因為如此,才憋著一口氣拚

出一個前程來。與定國公相比,長寧侯便顯得十分不起眼。

葉夫人年輕時並未多注意到他,真要說起來,也說不出太多的話。

“但要真說長寧侯厲害起來,還是成婚之後。”葉夫人含糊道:“雖然……當初是有些不太體麵,可顧夫人的母族原先在京中也很是顯赫,隻是如今才衰敗下來。”

葉明蓁想了想,也搖了搖頭:“也不會是顧夫人。”

“那娘也不知道了。”葉夫人道:“從前,皇上身邊缺人,還想過拉攏他,但你爹不同意,說他心術不正。我不知他們後來是如何商量的,但皇上後來再也沒提起過,或許是早就看了出來。”

葉明蓁若有所思。

椿兒在殿外敲了敲門,端著茶點走進來,母女倆也就不再提這些,就著點心說了許久的話,眼見著天色不早了,葉夫人才起身離宮。

等回到國公府之後,她同樣將這些事情說給了定國公聽。

葉夫人不禁道:“原先長寧侯一點也不起眼,原來那時他就藏得這麼深了,實在是讓人沒想到。這些年來,他能這樣快往上爬,果然是手段出眾深藏不露。”

定國公這些日子,也幫了齊承煊不少忙。

他若有所思地道:“你說他不起眼,倒有些不對。”

“什麼?”

“他這人心思深重,在你我還未成婚之前,便已經是費了不少心機。”定國公道:“他害過我不少回。”

葉夫人目露困惑:“何時的事?我怎麼從未聽你提過。”

定國公閉口不答。

他心說:隻是那會兒他沒有說。

那會兒他還是個落魄小子,雖然是幫著當今聖上做事,可皇帝那會兒也在昭王的陰影之下,兩人的日子都不太好過。他哪裡肯在心上人麵前露出丟臉的一麵。

但沒說,也不代表他忘了。

尤其是長寧侯當初給他使絆子的原因,他可還記著。顧家還曾經上門提過親,但幸好他夫人沒答應。他夫人沒放在心上,但他還記得清清楚楚。

定國公思索一番,說:“他年輕時就心機深沉,這些年來不顯山露水,可往上爬的速度卻不慢。若是沒有人幫他,也說不過去。以他一人之力,可無法讓朝中這麼多的部門都被他安插人手,也或許是他早就投靠了誰,得到了誰的提攜。”

“他能投靠誰?天底下能有這麼厲害的,除了皇上,也就隻有太子了。”

二人頓了頓,想到了一個人,又同時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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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之中。

齊承煊也滿臉苦惱地對葉明蓁說:“蓁蓁,你說,我在朝中經營多年,不說十分厲害,可人脈也有不少,還有誰能比我還要厲害?”

葉明蓁有些不確定地道:“皇上?”

齊承煊:“……”

還不等他說什麼,葉明蓁便率先改口:“除了皇上與殿下之外,朝中上下又有誰能比得過你們二人呢?”

皇帝且不說,太子這個儲君也不是白當的。

可齊承煊仔細查了一番長寧侯的底細,卻是實在查不出他手底下的那些勢力從何而來。以侯府底蘊,可培養不出這麼多能夠不動聲色滲入整個朝堂的人手,更彆說其中還有許多是老臣,若不是侯府,那又是誰?

“昭王呢。”葉明蓁輕輕說。

齊承煊霍然轉頭看來。

葉明蓁麵色平靜地道:“雖然已經過去久遠,但聖上登基之前,昭王鼎盛時權勢滔天,足矣覆蓋整個朝堂,那時昭王手底下那麼多能人,如今朝中的老臣,又有多少曾為昭王效忠過。當年昭王造反,他的黨羽雖皆數伏誅,剩下人也都歇了心思,可那個時候,誰知道朝中有多少人不甘心呢?”

葉明蓁也是知道自己的想法過分離奇。可仔細想想,卻也不是沒有道理。

能在皇帝與太子的眼皮底下,將勢力蔓延到整個朝堂,以長寧侯一人之力,根本是異想天開。若是長寧侯手中的人在她出生之前就存在,那個時候,皇帝與昭王鬥的正凶,侯府式微,又憑什麼來招攬人心?

除非那些人本來就是昭王舊部。

葉明蓁的這個想法隻是一閃而過,被她敏銳捉住之後,卻是越來越心驚。

太後是昭王親母,卻對豫王十分縱容,豫王是陳貴妃的兒子,二人自然親密。可顧思凝屢屢犯錯,太後依舊忍了下去,總不能也是看在豫王的麵上。若是為了豫王好,就更不會讓豫王娶顧思凝了。

豫王要拉攏長寧侯府,可長寧侯府,又有什麼值得豫王與太後都動心的地方?

“雖然隻是我的猜測而已……但殿下不如從昭王入手,查一查當年的事情。”

葉明蓁還想到更多。

葉夫人沒有對她隱瞞過她的身世。

當年將她從國公府抱走,丟到城外山上,讓她被葉父撿到,最後輾轉成了侯府千金的,是昭王的舊部。

她感念侯府養育之恩,直到如今也沒有忘懷。葉明蓁心中複雜,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言述。

作者有話要說:捉個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