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2 / 2)

汪國倫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大媽,舔了舔嘴唇道:“我爺爺雖然不在了,但他還有些藥留著在,你家那位是骨癌是吧?骨癌這毛病比其他的癌症要難得多,光用藥材恐怕不夠,可惜我爺爺已經不在了,不過他還有一些專攻癌症的藥,不說多的,吃上幾個療程,再活個四五年肯定是沒問題的。”

阿姨抬頭,眼神帶著一絲希望:“四五年?”

汪國倫笑了笑:“最少四五年,這四五年裡,你們要是能找到其他有本事的老大夫,說不定還真能救回來一條命呢。”

阿姨忍不住捏緊了縫製在衣角裡的布包:“那...那個藥要多少錢?”

汪國倫道:“這藥是十二小包為一個療程,一小包可以喝三天,我這裡也不多了,就剩三包了,一包三百塊。”

三百塊,這年頭普通工人的工資也就幾十塊,三百塊可以說是天價了。

聽到這價格,本來臉色有些不太好的阿姨瞬間更加蒼白了,神色都慌亂了幾分:“這這麼貴啊?我我這哪有這麼多錢...”眼看著救命的希望就在眼前,但沒錢就等於希望破滅。

汪國倫道:“那大媽您有多少,我看看,根據您的條件分您一些就是了。”

阿姨連忙從兜裡掏出所有的錢,各種毛毛角角,一共隻有一百七十塊,這還是家裡所有的積蓄。

汪國倫挑眉看了一眼,道:“救人救命,大媽您這錢都給我,我給您一個療程的,就當行善積德了。”

一聽到這話,阿姨忙不迭的將錢都推給了汪國倫,然後拿著那厚厚的一包藥仿若救命稻草。

溫然眼看著汪國倫騙光了阿姨身上所有的錢,看著那阿姨眼帶喜色,垂下的眼眸冷了幾分,這恐怕就是根源了。

幾次情緒劇烈起伏之下,這個本就可能身體不好的阿姨,臉色已經蒼白如紙。可她給光了身上的所有,連坐車的錢都沒留下,想要回家,隻能靠雙腳去走。

阿姨一路走的顫顫巍巍,幾次好像頭暈目眩的靠牆坐下,直到天色越來越黑,她走過了一條又一條坑吧的大路小路,眼看著熟悉的市場就在前麵不遠的地方了,阿姨再一次坐下,隻不過這次坐下,便再也沒能起來。

最終,這位阿姨死於腦溢血,而那包她掏空了所有積蓄,帶著希望,一路再如何走的艱難都沒有放下的藥,隻是單純的普通補藥而已。

畫麵再次變化,一棟現代風格的房子裡,一個滿臉頹廢的男人坐在門口的階梯上,屋內正爆發著爭吵,一個女人坐在屋裡哭,女人的父親似乎正發著火,指責女兒當初不聽父母勸阻,一意孤行的嫁給一個連書都沒念過幾年,一看就不會有出息的泥腿子,現在吃虧了,知道哭了。

女人的母親也跟在旁邊唉聲歎氣,但也不忍女兒哭的這麼傷心,於是不斷的勸慰著,但勸慰的話卻是既然孩子已經打掉了,那就趕緊離婚,趁著年輕又沒拖累,以後肯定能找到一個更好的。

溫然看著坐在台階上的男人,這人應該就是王博,破產了,一無所有,老婆剛懷上的孩子被打掉了,還被嶽父嶽母嫌棄的要求離婚,幾乎是一夜之間被所有的人否決了,這已經不僅僅是生活的波折了,還連帶著愛人的背叛,若是這樣,王博自殺也不是不可能。若是孩子還在,哪怕日子再苦再難,王博估計都能咬牙熬過去東山再起。可惜他最愛的人,給了他最後的致命一刀。

看過了這麼多畫麵,汪家的事情已經再清楚不過了,王博的外婆,就是那個被汪國倫欺騙,甚至間接害死的阿姨,大概是放不下對女兒的執念,王博的外婆並沒有入輪回,而是一隻守在家人身邊,但看著她的女兒外孫越過越苦,到最後連唯一的外孫又再次因為曾經欺騙過自己的人而死,這才最終激化了陰魂的怨念,這大概也是為什麼這些年汪國倫身上纏繞著因果,卻並沒有受其影響,卻在王博死後,猛地爆發了出來。

溫然深深的歎了口氣,手上掐了手決,一道道靈光環繞著他的指尖散開,籠罩著他的畫麵開始一寸寸的破碎,這雖然是鬼域,但王博的外婆這些年畢竟隻憑靠著一股執念,要不是因為王博的死激發了衝天的怨氣,她根本凝結不出這鬼域來,所以這鬼域的力量並不強,想要打破也不難。

那些欺騙眼睛的畫麵悉數散去,鋪天蓋地的黑暗瞬間籠罩而來,於此同時,帶著濃鬱血腥味的陰風直衝他麵門。

溫然雙眼一閉,手中靈符猛地一抖動,肆意的靈光驅散了大部分的陰氣,一聲淒厲的慘叫在他耳邊炸響。

溫然睜開雙眼,看到之前在那些畫麵中所見到的阿姨,森白的臉色,黑到沒有一絲白的雙眸,怨氣濃鬱到漫天的程度,她正恨恨的看著溫然,聲音嘶啞而淒厲:“你要幫他?!他喪儘天良害我全家!這樣的人都有人幫,為什麼沒人幫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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