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穆暮一直沒發表什麼看法,他是來解蠱的,不是來斷案的,旁的事他懶得操心。
學校那邊至少有了一個方向,先去查一查兩個女生說的胖妹,看看有沒有什麼頭緒。
康時那邊在查人的時候,溫然的小菜園子也布置的差不多了,他前前後後反複的設計之後,為了好看,也為了兆頭,還給菜園子做了個拱形門,又在不遠處建了個假山池子,水從假山上蜿蜒流下,池子下方的水道環繞著菜地,哪怕今後菜地繼續往外擴建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完工的那一天,溫然特意算了一個吉時,讓祁雲敬那個時候一定要在家,吉時一到,溫然讓管家將水箱拎過來,裡麵有兩條溫然特意去挑選的鯉魚,一金一紅,擺著尾巴在水中遊動的時候好看極了。
溫然將水箱遞給祁雲敬:“你是一家之主,這種事最適合你來做了,你將這兩條魚放到池子裡去。”
祁雲敬都已經特意空出一段時間隨溫然折騰了,自然不會跟他唱反調,上前接過水箱,將裡麵的鯉魚放進水池的一刹那,他明顯感覺到一股撲麵而來的水汽,不過這水汽一瞬即逝,快的祁雲敬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緊跟著,溫然將那一塊敲開了外殼的泰山基石放到了祁雲敬的手上:“等下你聽我的,我說怎麼走就怎麼走,看到那邊特意預留出來的洞嗎,走過去之後,你就將這石頭放進去,這石頭是法器,算是這個風水陣的陣眼,所以隻適合你來親手放。”
祁雲敬看了眼開墾好的菜地,臉色有點一言難儘:“有必要這樣?”菜地而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落房儀式。
溫然輕嘖了一聲:“有沒有必要,你以後就知道了,快點,先往前走一步。”
祁雲敬收回目光,已經胡鬨到現在了,也不差這最後一步。
祁雲敬原本以為也就是隨便走一走,但沒想到剛開始邁動步子的時候還很輕鬆,但隨著越往那個坑洞靠近,步子竟然越發艱難,這平靜無風的環境,本該毫無阻力,可是他每一步都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阻擋他,這情況實在是詭異,詭異到祁雲敬也跟著鄭重起來。
溫然自然看出了祁雲敬的吃力,可是任何一個好的風水,都相當於奪天地造化,自然不可能那麼輕鬆完成。換了彆人,溫然還不一定敢讓雇主這樣去放陣眼,但祁雲敬不同,就憑他那一身氣運,這件事也隻有他能做了。
“往左走一步後,再上前兩步。”
祁雲敬越走,整個人為了衝破那股阻力而不得不往前傾,就連一旁的管家傭人都看出了問題,一個個滿臉驚奇,他們原本想著,先生也太寵然少了,竟然陪著然少這樣胡鬨,家裡搞個小菜地而已,弄得仿佛是什麼重大事件一樣,但現在,眾人是半點不敢輕視了。
“最後兩步,一定要分兩步走,先左腳往前,再右腳踏到洞口的邊緣,等你站好後,我說放你就放。”
祁雲敬深吸一口氣,他現在已經全身汗濕了,他本身是個不容易流汗的人,哪怕現在外麵的氣溫很高,他頂多也是出一點薄汗,但現在,這不到十步路的距離,不知道消耗了他多少力氣。
當按照溫然的話,右腳踏到了洞口的邊緣後,那些阻擋他前進的阻力瞬間消散了,仿佛不曾存在過。祁雲敬驚奇的回頭看了一眼,但身後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溫然站在不遠處,掐指算著,差不多等了五分鐘,一抹光線掃過洞口,溫然立刻道:“放!”
祁雲敬應聲而動,將手中那塊黑不溜秋的石頭放進了洞口,石頭一落地,一股細密的雨絲隨著一股清風襲來,這一次當真不是錯覺,那雨絲撲打在人的身上,持續了好一會兒,與此同時,剛才放到池中的兩條鯉魚,竟然憑空躍起,跳的跟假山一般高,甚至高過了放在菜地門口的拱門。
溫然一拍手,滿臉都是笑:“成了!”
溫然連忙招呼眾人去埋坑洞,剩下的沒祁雲敬什麼事了,後麵就正常種種菜就行了。
祁雲敬摸了摸自己臉上,但並沒有摸到一手水潤,可剛才細密的雨絲他明顯感覺到了。
溫然道:“要不是奶奶身體不好,應該讓奶奶過來圍觀的,剛剛風水局落成的瞬間,降下濃密靈氣可是好東西,今天圍觀的人都能獲益。”
祁雲敬看向他:“那是靈氣?”
溫然點頭:“對,你感覺到的那個就是靈氣,好的風水落成,都會天降一些異象,像剛剛的鯉魚躍龍門就是好的征兆。”
祁雲敬道:“為什麼我剛才每走一步都難?”
溫然解釋道:“風水可不是想布就布的,一般隨便動動家裡的擺件,這都不能算是風水,頂多是改善磁場,真正的風水是借助天地的風勢水勢利己利身,你跟天地搶運勢,天地能容你?當然要阻止你啊,所以道行不夠的,未必能搶得過,搶過了,那就是你的了。”
“也就是說,有些人的家裡,或者祖墳上,布下風水局,是真的能庇佑後代的?”
溫然點頭:“能,但這個能的前提是,你家有那個命享受這份福運,否則運勢單薄的人家裡,將老祖宗埋到龍脈裡,那全家不死也暴斃,所以這東西啊,複雜的很,不是所有好的地方就能帶來好的結果。”
溫然說完,朝著祁雲敬伸過手去:“布風水的錢我就不跟你收了,那兩條鯉魚可花了我好幾萬,這個你總該買單吧。”
祁雲敬看了他一眼,然後轉頭就走。
溫然猛地瞪大了眼睛,不是吧,幾萬塊還給他賴賬?他果然是進了個假豪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