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雲敬的速度很快,第一場遊戲玩家的資料他很快就收集到了,一大早,他拿著助理送來的資料敲響了溫然的房間門,過了好一會兒,房間裡才傳來回應。
祁雲敬推開門,看到溫然裹在被子裡賴在床上翻滾,這熟悉的畫麵他在船上見過太多次了,直接無視了他賴床的模樣,將文件遞給了他:“所有人的資料,包括那四名後來死亡的玩家。”
溫然從被子裡探出一顆亂糟糟毛茸茸的腦袋:“那你跟其他人有聯係上嗎?”
祁雲敬搖頭:“暫時沒這個打算。”
溫然看了他一眼:“你就不好奇後麵他們發生了什麼,原本可以都離開的。”說完,溫然又哦了一聲:“我忘了,你是半點不好奇星人,我覺得那個張凝還不錯,比起其他人,倒是可以跟她聯係一下。”
祁雲敬:“張凝?我還以為你會覺得邱天不錯。”畢竟那麼多慌亂的玩家當眾,張凝是冷漠,而邱天則是冷靜,能在那樣的環境中保持理智淡定,的確比很多人強很多。“
溫然道:“你覺得邱天是新玩家?”
祁雲敬眼神一凝。
溫然笑了笑,從床上爬起來坐著,正翻著文件看的時候,管家到門口敲門,笑眯眯的看了眼屋內的兩人,以前他家少爺跟然少結婚,的確是礙於老太太,但現在,看來已經處出感情來了,一大早就有說有笑的,真好。
溫然笑著看向管家:“鬱伯早安,今天早餐吃什麼?”
管家慈愛的笑道:“想吃什麼都有,然少起來了嗎?起來了我就讓廚房去準備。”
溫然點點頭:“那我想吃小雲吞,鮮蝦餡兒的。”
管家笑著應了,然後看向祁雲敬:“少爺,穆先生來了。”
溫然瞬間豎起了耳朵,穆先生?難道是白月光穆笙?
祁雲敬麵無表情的應了一聲:“我馬上下去。”說完看了眼還賴在床上的人:“你先看,看完了我們再談。”
祁雲敬下樓,看到坐在客廳沙發上的穆笙,神色平靜的走了過去。
穆笙一見到祁雲敬,便站起來朝他笑了笑,穆笙長得很好看,是那種自帶優雅仙氣的好看,眉眼如畫,比起溫然的精致,還多了一份韻味,這一笑,好像讓整個客廳都仿佛明亮了幾分。
可惜祁雲敬看人從不會看皮囊,穆笙的好看對他來說,並沒有任何不同,於是淡淡應了一聲:“找我什麼事。”
穆笙也不是第一天認識祁雲敬,對他還算比較了解,所以並未因為他的冷淡而有什麼不高興,直入主題道:“兩件事,一是來看看奶奶,不過鬱伯說奶奶正在樓上做理療,所以我就不去打擾了,另外一件是雲海台的項目。”
祁雲敬道:“祁氏集團會放棄雲海台的項目。”
穆笙一怔,明顯有些意外:“為什麼?”
祁雲敬:“公司規劃。”
穆笙:“原本我來是想要問一問兩家合作的可能性,雲敬哥,真的沒有合作的可能嗎?那塊地穆家也有去考察過,是一塊很值得開發的地方,之前因為前一家公司經營不善停工了這麼多年,現在拿下這塊地的時機最為合適,如果是一家的能力,可能還有點耗費力氣,但兩家合作的話,會以最小的投資收獲最大的回報。”
祁雲敬從來都是說什麼就是什麼的人,他做了決定的事情,就不喜歡反複糾結,所以穆笙的勸說對他而言,就是在浪費他的時間:“祁氏集團已經決定的事情就不會再變,還有彆的事嗎?”
祁氏放棄這個項目真的超出了穆笙的意料,之前祁雲敬明明還實地考察過,原本以為合作十拿九穩的事情,現在被祁雲敬一口拒絕,穆笙準備好的說詞完全被打亂了,不過見祁雲敬真的完全沒有合作的意思,他也不好,或者說,不敢再繼續糾纏,而是問道:“那雲敬哥能告訴我,祁氏集團不願意開發這個項目的原因嗎?是那塊地有什麼問題?”
穆笙說的項目就是舊樓項目,之前祁雲敬的確考察過,以商業眼光來說,那一帶臨江的環境,無論是開發商業區,還是住宅區,都是穩賺不賠的,但祁雲敬被意外的拉入了遊戲,後來他也問過溫然那一帶的風水,溫然並不看好。
想要開發那塊地,需要消耗的力氣不小,倒也不是說完全不值得,就是如果找不到合緣的鎮壓之物,那再如何改風水,都很容易出事,而那種合緣的法器,哪裡是那麼容易碰到的,所以綜合來看,那是一塊如果開發,便弊大於利的地。
問到這些,溫然還收了他兩萬塊的顧問費,想到溫然一本正經的說完之後,直接亮出收款二維碼時的表情,祁雲敬就莫名覺得有幾分好笑。
穆笙跟祁雲敬認識很多年了,兩人很小的時候就相識,不說對對方有多麼的了解,但總比普通朋友之間的認識更深一些,所以哪怕祁雲敬的表情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但穆笙還是看出祁雲敬在他問出這個問題後,不知道想到什麼的...柔軟,沒錯,就是柔軟了幾分,這令穆笙感到驚奇。
祁雲敬道:“那塊地的確有些問題,但是是風水的問題。”
穆笙詫異:“風水?”什麼時候祁雲敬開始相信風水了?如果是祁老太爺還在的話,那他是信的,可是這話從祁雲敬嘴裡說出來,實在是有些驚人。
祁雲敬道:“信不信全看各人,我能告訴你的是,祁家放棄那塊地,沒有什麼彆的原因,隻是因為風水。”
祁雲敬說完,有個女傭正從廚房出來,手裡還端著一大碗雲吞,那分量和內容,不用問也知道是給誰的,於是道:“讓他下來吃。”
女傭頓時停在原地,有些左右為難道:“然少說,想在樓上吃。”
祁雲敬皺眉,在房間裡吃東西這個習慣真的很不好,尤其是之前在遊輪上,那吃的滿床的零食渣,即便他睡一樓的沙發,也有些看不過眼,但想到那懶得多走一步的家夥,祁雲敬擺手:“算了,送上去吧。”
傭人如蒙大赦,快步飛走了。
穆笙在一旁有些好奇,那位然少是誰,但這可能是祁家的貴客或者旁親,他一個外人也不太好問,見項目實在是無緣,他也問不出更多的東西來,於是提出告辭。
樓上的溫然倒是很好奇的想要下來看一看,但思考再三,還是保命為上,這兩個主角在一起,他若是出去,萬一被炮灰了怎麼辦,這人啊,就得要從心,他可一點都不想卷入爛七八糟的劇情裡,現在光一個遊戲都足夠讓他頭疼了。
一邊吃著早餐,溫然一邊看著祁雲敬拿來的資料,距離從遊戲裡出來,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也就是說,之前死在遊戲裡的人,現在已經死了。
劉明,是個宅男,靠在網上給人打代練賺錢,好在家裡有房,跟父母住在一起,生活開銷也不算大,代練賺的那點錢倒是夠他花了,這一次他是跟著家裡人回鄉祭祖,死亡的原因是晚上起夜,一腳踩空,從樓梯上摔了下去,磕破了頭,當場死亡。
許練,職場白領,於昨天下午在家中猝死,而許練的父母得知女兒的死訊,便立即趕來,但最終的目的,隻是想要向許練的公司討要賠償,許練家還有個弟弟,她自己本身不是扶弟魔,但架不住她有個吸血的父母,所以許練除了本職工作,還在外接了私活,如果不是知道她真正的死因源於遊戲,每天打幾份工,隻睡個把小時,估計猝死也是早晚的事。
崔婷,在校大學生,家中獨女,於前天晚上在學校裡突發疾病,送醫搶救無效死亡。
遊暢,那個經曆過幾次遊戲的老玩家,原本是個駕校的教練,半年前辭職,因為這半年他四處遊走,調查的時間也不夠,所以沒能查到他這半年都做了些什麼,隻不過在昨天晚上,遊暢在外吃完飯,回家的路上突然心臟病發作,但在此前,遊暢根本沒有心臟病。
四個人,死亡的時間都是離開遊戲之後的三天內,並且死前都沒有什麼異樣,就好像完全忘了他們在遊戲裡死過,甚至不記得遊戲,都在正常的生活,然後突發意外。
翻閱著幾個人的資料,溫然突然發現他在所有玩家中,對張凝比較有好感的原因,因為她的哥哥是警察,她的父親雖然是個小片警,但她也算是警察世家出身了,難怪氣場與他相合呢。
溫然在微信上加了張凝,不過張凝沒有回應,直到下午才通過了他的好友邀請,溫然依舊用的是遊戲裡麵的假名,然後詢問張凝在遊戲裡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他們都死了。
張凝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道:是你們找到了祂,破了遊戲鬼域?
溫然:是的,祂是船長,你們之前是什麼情況?
張凝:遊暢哄騙許練殺了病原體,許練被殺,我們懷疑大胡子是祂,可大胡子武力高,身邊的人多,於是等著大胡子拉了個女的進房間之後,眾人聯合殺了他,沒想到大胡子也不是,幾乎是瞬間化身厲鬼,遊暢第一反應就是將距離他最近的劉明給推了出去,轉身想跑,結果劉明死死抓住他的腿,這時候遊暢為了自保,拿出了他之前跟許練說好,如果不是病原體就會拿出來保命的符籙。
溫然:那符沒用?
張凝:有用,變成了厲鬼的大胡子被那張符給打飛了出去,但隻是給了玩家逃脫的機會,那符殺不了鬼,但是沒想到,遊暢在逃避大胡子追殺的時候,將其他的遊客推出去擋死,之前被大胡子殺了不少人,可是那些人都變成了屍體,並沒有變成鬼,但這次,被遊暢推出去的那些遊客都變成了鬼,所有的鬼,都在擊殺玩家。
張凝:是遊暢,阻斷了所有人的生路,我們被厲鬼包圍,沒想到邱天也是老玩家,他手裡也有符,可就算是這樣,也抵擋不住滿船的鬼,我們連逃的機會都沒有,不過在眾人團滅之前,鬼域被破了。
溫然從張凝的話裡分析到,在鬼域裡,以活人的身份殺人,被殺者隻會是死人,如果是厲鬼的身份,又或者是玩家直接導致的死亡,就會化身厲鬼,關於這點,還有待查證,不過也足以說明,這遊戲的可怕之處。
過了一會兒,張凝又傳來一條消息:欠你們一條命,我記著了,有緣再見,如果到時候我們都還活著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