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2 / 2)

閆北雖然做了好些年的鬼,但很少在外麵晃蕩,基本都是跟在藺陽輝的身邊,所以也不算經驗多豐富。但對藺陽輝來說,他們兩人在一起,哪怕就是坐在路邊看星星都是好的。

藺陽輝還記得,在他們還未見過之前,閆北這個名字就已經闖進了他的生活,初次的邂逅是在一場奧林匹克競賽中,他們屬於不學校的尖子生,彼此都聽過對方的名字,卻從未見過,但那一次,兩人根本不需要打招呼,見到對方的第一眼他們就知道,這就是神交已久的對手。

從相爭,到相識,再到相愛,僅僅一個夏天。

在同性婚姻在就合法化的現在,他們的相愛很正常,他們一起做習題,一起牽手逛街,喝同一杯奶茶,吃一份冰淇淋,一張地上緊緊貼合在一起的影子被他們拍下當成了彼此的頭像,這頭像一掛就是好多年。

他們考上了同一所大學,跟了一個教授,雖然藺家很有錢,閆北出身普通,但他聰明,大學就開始跟項目,每個月賺的錢完全夠他們兩人的生活。

藺陽輝是了解自己的家人的,所以跟閆北在一起之後,他就做著|獨|立|的準備,他以為最差不過脫離父子關係,那個家除了給他錢,拿他出色的成績爭臉麵之外,他不知道那個家對他有什麼意義。

是閆北讓他知道,有人疼有人愛有人在乎是什麼感覺,是閆北給了他世間最好最好的一切,那是再多的錢都換不來的。

從大一開始,他們就住在了一起,像普通小夫夫那樣,偶爾拌嘴,偶爾吵鬨,但永遠冷戰不超過三分鐘。他們計劃著養狗養貓,計劃著每年一次的旅行,計劃著攢錢買個屬於他們的房子,他們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雙手拚來的,那樣的生活,幸福而踏實。

可是他父親的出現,破壞了一切,強行抓他回家,不顧他的意願,閆北慌忙的騎車來追,結果出了車禍。

他在車子裡看著閆北被撞飛的那一瞬間,他的世界崩塌了。

那樣的愛過,他怎麼還能接受彆人,他的生活,他的記憶,他身體的裡裡外外都是閆北的影子,被留下的痛苦,讓他幾次三番的想要尋死。

而他的好父親,強行的限製了他的自由,將他送出國,甚至還將他送到國外一家黑診所,企圖對他腦部進行什麼記憶剝除術。

多誇張啊,有錢可以為所欲為這句話,被藺振國發揮到了極致。

當知道自己得了胃癌的時候,藺陽輝不知道有多高興,這死亡的宣判於他來說,是一張自由的通行證。

有了夜裡的陪伴,白天的痛苦藺陽輝越發難以忍受了,他迫切的想要結束這一切,他渴望得到解脫,可是他知道,他真的死了之後,未必可以這樣和閆北在一起。

每天晚上,他和閆北一起吹山風,一起看星星,一起手牽手隨著人|流毫無方向的四處飄蕩。這難能可貴的自由,這得來不易的幸福,他珍惜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而閆北也終於打消了那荒唐的念頭,活著被藺家繼續|操|控人生有什麼好,他們可以一起去輪回,相約來世,做一對普通平凡而幸福的夫夫。

可是沒想到,藺振國連這最後一點的幸福,都要剝奪掉。

溫然再次得知藺家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之後了,而且還是從祁雲敬的嘴裡知道的。

他之前給了閆北七根香,原本以為這七根香用完了以後,無論閆北是想要藺陽輝繼續活著,還是陪他一起輪回,怎麼都會來找自己,結果他們好久都沒出現,他也給藺陽輝發了消息,但消息並未回,溫然還想著,也許是心願得償,藺陽輝的身體也支撐不住了,所以無法回消息,但沒想到,一次晚餐的時候,祁雲敬對他說藺家鬨鬼,不知道這生意他接不接。

藺這個姓氏其實不太多,溫然瞬間就想到了藺陽輝:“藺家?我也認識一個姓藺的,叫藺陽輝。”

祁雲敬看向溫然:“我說的就是他家,你們怎麼認識的?”

溫然:“陪奶奶做檢查的時候,在醫院裡認識的,他身邊跟著一隻鬼,不過那隻鬼無害,是藺陽輝的戀人,他們兩就是死了都要愛,你說鬨鬼,不會他們家發現藺陽輝的戀人陰魂不散了吧?”

祁雲敬:“藺陽輝死了,一個多星期以前,那之後他們家就開始鬨鬼了,藺振國,就是藺陽輝的父親,找了不少的天師,可是那鬼太凶了,鎮不住,所以現在到處打聽能人,出價不少,你要是有興趣,我可以引薦。”

溫然皺眉:“藺陽輝辦了葬禮嗎?”

祁雲敬:“葬禮在明天,頭七辦葬禮,是藺家老家的習俗。”

溫然:“那你去嗎?”

祁雲敬點頭,溫然道:“我跟你一起去吧,至於這錢賺不賺,等去看了再說。”

祁雲敬看向溫然,溫然連忙道:“我當你助理跟你去,絕對不泄露咱們結婚的身份,你放心。”

看著溫然急於脫離關係的樣子,祁雲敬眉眼冷冷:“我伴侶的身份委屈你了?”

溫然忙朝他散發出甜笑一枚,就算有委屈那也不能說啊,連忙道:“這不是擔心萬一你遇到了你的真命天子天女的,我這身份不就礙你的事了。”

祁雲敬瞥了他一眼,放下碗筷,起身上樓了。

溫然咬著筷子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嘖,這小脾氣越來越傲嬌了。

雖然藺家鬨鬼的事情鬨得動靜挺大,差不多生意圈的人都知道了,但藺家也是要臉麵的,鬨鬼歸鬨鬼,葬禮也不能不辦。

藺家辦的是西式葬禮,在一處墓園裡,棺木封土之前,親朋好友上前獻花哀悼一番,雖然棺木裡的是骨灰不是屍體,但也隻是一個形式。

有人注意到,來參加葬禮的除了一些眼熟的世家之外,還有幾個麵生,穿著也不太一樣的人守在場外,結合之前藺家鬨鬼的傳聞,大家猜測,這是不是請來鎮場子的師父。

不少人都在唏噓,這兒子一死家裡就鬨鬼,也不知道這死亡是不是有什麼內幕,而且藺振國看起來整個人都老了許多,但臉上更多的不是悲痛,而是謹慎和戒備,看來這裡麵真有情況。

但這畢竟是葬禮,即便有人小聲唏噓,說的也比較含蓄,萬一說錯什麼招惹上了死者,那才是冤枉。

祁雲敬雖然算是晚輩,但他現在是祁家的當家人,當然不可能跟一群晚輩站在一起,哪怕是葬禮,站位也是根據各自身份安排好的。

溫然同樣穿著一身黑衣,打著傘跟在祁雲敬的身後,老老實實的充當一個小助理,家屬答謝的時候,他看到了藺陽輝的父親,仔細觀察了他的氣場和麵相之後,溫然決定不插手這件事了,真鬨出人命,那也是咎由自取。

就在溫然觀察整個墓園風水運勢時,一個年輕的男人朝著祁雲敬走過來:“雲敬哥。”

跟著祁雲敬身後的溫然猛地抬頭,這聲音,他聽過啊,就是白月光的聲音,好聽的簡直就是音控的福音。

而這一抬頭,看到白月光的瞬間,溫然總算是見到了這位傳說中人物的長相,又仙又靈,就像天生的貴公子,優雅溫潤,這張臉,真的是絕了,難怪能把同樣長相上乘的原主給炮灰的。

溫然一抬頭,穆笙同樣也看到了他,那一眼,讓穆笙心裡莫名一個咯噔,他見過不少好看的人,但氣質乾淨的就像一塊通透玉石的,這是第一個,那一雙眼睛太乾淨了,乾淨到好像一眼就能看透一切一樣,能在祁雲敬身邊,還打著傘的,感覺應該就是助理了。可是這樣一個人,絲毫不像助理。

穆笙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從來不會對祁雲敬身邊的人有什麼好奇心,但這會兒,打了招呼之後,竟然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這是你的助理嗎?挺帥的。”

祁雲敬看了穆笙一眼,一手抬起攬過身邊的人:“不是助理,這是我的伴侶,溫然。”

穆笙滿眼不可置信,伴侶?祁雲敬什麼時候有伴侶了?直接說是伴侶,而不是男朋友,這意思難道是,這人已經進了祁家門?

溫然同樣一副被雷劈的表情,內心滿是臥槽的刷屏,這祁雲敬是什麼意思?這是什麼可怕的劇情力量!他都已經拚命避開了,竟然還是被推上了炮灰之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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